海岸线文学

海岸线文学>青冥对应什么 > 第183章 春联残拓与新旧年的交界(第1页)

第183章 春联残拓与新旧年的交界(第1页)

晨霜在根架的木棱上结出细巧的冰花时,陈砚正用软布擦拭“年根”拓片上的煤烟。昨夜的风把李婶家的炊烟吹得歪歪扭扭,在蝉翼宣上拓出的影子像条舞动的龙,此刻被冰花镶了道银边,倒添了几分仙气。

“该拓春联了。”张大爷踩着薄霜走来,怀里抱着捆旧春联,纸边已经脆得像饼干,“这是近十年的残片,每年换下来我都收着,你看这副‘春风入喜财入户’,是2015年的,那年巷子里来了个写春联的老先生,笔力厚得很。”

他蹲下身,把春联残片在根架上排开,阳光透过残片上的破洞,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最老的是这张,”他捏起片只剩“福”字右半边的红纸片,“1998年的,用的是朱砂调白芨水,粘在门上能挺到清明,雨水冲了也不掉色。”

一、残联拓里的时光痕

周师傅带着笔墨来的时候,陈砚已经把蝉翼宣裁成了小块。“特意调了‘春联墨’,”他揭开砚台盖子,墨色比普通墨红了些,“加了朱砂和少量雄黄酒,拓春联就得这色,透着股子冲劲。”

胖小子举着他的“万能拓包”凑过来——那是用旧棉袜裹着稻壳做的,被他摸得油光发亮。“我要拓那个‘喜’字残片!”他指着张只剩“喜”字上半部分的纸片,去年贴在他家冰箱上,被冻出了层冰花,现在拓出来,冰纹和笔画绞在一起,像朵开在冰里的花。

石头则盯着张“寿”字残片发呆,那字的最后一笔拖得老长,还带着墨团,像是写的时候笔没墨了。“这是王老师写的,”他突然开口,“前年他中风后右手不能动,用左手写的,街坊们都抢着要,说‘左笔寿’更金贵。”他拓的时候特意放慢动作,仿佛怕碰疼了那歪歪扭扭的笔画。

小雨带来了她奶奶的“春联册”,是本用牛皮纸做的册子,每一页都夹着当年的春联剪片,旁边还用铅笔写着琐事:“2018年,阿弟出生,春联贴了双份”“2020年,口罩没摘,春联贴在阳台玻璃上”。“这个‘安’字,”她指着其中一页,“那年我家的春联被风吹跑了半副,我爹说‘残安也是安’,就把剩下的‘安’字拓下来收着。”

陈砚拓的是张“春”字残片,左边缺了个角,露出下面的旧报纸,报纸上印着2010年的天气预报。“你看这巧劲,”她指着报纸边缘的日期,“腊月廿九,晴,和今年一样。”墨色在宣纸上晕开时,“春”字的笔画和报纸的铅字重叠在一起,像把两个春天缝在了一起。

周师傅在一旁拓全联,他选了副最完整的“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用的是他珍藏的“鼠须笔”,笔锋扫过残片时,能听见纸页轻微的“沙沙”声。“写春联的笔得有劲儿,”他说,“我师父当年写春联,笔杆里塞着细铁丝,说‘要把力气灌进笔锋里,才能镇住年兽’。”

张大爷翻出本“春联谱”,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各种春联的贴法:“大门贴五字联,厨房贴‘水火相济’,粮仓贴‘五谷丰登’……”他指着其中一幅示意图,“你看这门神旁边的小联,叫‘门心’,现在没人贴了,当年我总拓下来给孩子们当画看。”

二、新旧联语里的年俗变

“陈砚姐你看!”胖小子举着他的拓片蹦起来,拓片上的“喜”字旁边,他用荧光笔涂了个卡通老虎头,“今年是虎年,给春联加个虎娃!”

石头的“寿”字拓片旁,多了个小小的输液瓶图案,是他用蓝笔描的:“王老师今年能走路了,我拓这个祝他早点好。”

小雨则把奶奶册子上的琐事抄在拓片空白处,字迹娟秀:“2018年的‘安’字旁,该写‘阿弟今天会走路了’。”

周师傅看着这些添了新东西的拓片,突然笑了:“当年我师父说‘春联是死的,人心是活的’,现在才算真懂。”他拿起笔,在自己拓的全联旁边,用小楷写了行“今年春联贴二维码,扫出来是全家福”,墨色清浅,像给老联语添了个新注脚。

张大爷翻到“春联谱”的最后一页,上面贴着张褪色的红纸条,是他孙子刚出生时剪的“长命锁”拓片。“这也算春联的一种,”他摸着纸条边缘,“老辈人说‘红纸上的字能镇邪’,现在看来,其实是把牵挂写在红纸上,心里就踏实了。”

陈砚突然发现,这些残联拓片拼在一起,像幅拼贴画:1998年的“福”字缺角里,塞着胖小子的虎娃;2010年的“春”字报纸旁,小雨写着“今年的雪比那年大”;王老师的“寿”字拖笔上,石头画了道彩虹,说是“康复桥”。

“该给这些拓片起个名,”她看着阳光在拓片上移动,“叫‘联年’怎么样?春联连着年,旧联连着新联。”

周师傅点头称是,提笔在根架的木棱上刻下“联年”二字,刻痕里填了点朱砂,像给这两个字点了睛。

三、守岁夜的拓片约定

傍晚时,巷子里飘起了碎雪。陈砚把拓好的春联残片一张张铺在根架的横板上,用红绳串起来,风一吹,像串红色的风铃。张大爷点燃了根红蜡烛,放在拓片中间,烛火晃悠着,把“福”“喜”“寿”字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忽明忽暗的,像在跳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守岁时得添点新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个红纸袋,“这里面是街坊们写的‘新年愿’,每人一句,拓在春联拓片旁边,就算给年交份答卷。”

纸袋里的纸条五花八门:李婶写“蒸馍的碱面别放多了”;胖小子画了个奥特曼,旁边写“打跑病毒”;王老师的字还是歪歪扭扭的,却很用力:“明年要能写全联”;疯奶奶的纸条上,是用铅笔描的两个圈,张大爷说那是“团圆”。

陈砚把这些纸条拓在残联的空白处,墨色里混着雪光,竟有种说不出的清亮。周师傅收起修笔箱时,特意把那支“鼠须笔”留在了根架上:“给春联拓片留支笔,守岁时谁有新念想,随时添。”

胖小子突然想起什么,跑回家拿来个小灯笼,挂在根架顶端。灯笼上拓着他earlier做的“冰福”,红光照在春联拓片上,把“年”字的最后一笔拉得老长,像条通向春天的路。

“明天,该拓饺子褶了。”陈砚看着灯笼在雪夜里轻轻摇晃,心里突然很踏实。那些残联上的旧墨和新痕,那些纸条上的碎念,还有烛火投下的影子,凑在一起,就是年的样子——不只是贴在门上的红纸片,是街坊们把日子一笔一画写在红纸上,再把红纸变成念想,代代传下去。

雪落在拓片上,没等积厚就化了,像年在轻轻吻着这些旧时光的痕迹。张大爷的蜡烛烧了半截,烛泪滴在“联年”二字的刻痕里,把朱砂泡得更艳了。陈砚知道,等守岁的钟声敲响时,这些拓片上会再添些新痕迹——也许是胖小子的新虎娃,也许是王老师练笔的新笔画,也许只是片偶然落在纸上的雪花,融化后,变成年的一个逗号。

而根架会像位老管家,把这些都收着,等明年此时,再拿出来,看看去年的念想,是不是都长在了今年的日子里。

喜欢青冥碎的魂请大家收藏:(www。xiakezw。com)青冥碎的魂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