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方言想了很多,他本想拒绝杨雪的帮助,他不想让杨雪掺合进这种破事里,他不想欠杨雪太多,更不要欠杨雪父亲的什么…看着杨雪纯净而期待的眼睛,方言的心慢慢妥协了…
突然间,这个世界仿佛静止了,眼前只有杨雪那如花的娇艳,只听见自己彤彤的心跳声…
杨雪抬起头,喃喃的说:“有这么盯着人看的吗?”说罢,站起身,慌乱的走下了楼梯…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电话惊醒了沉思中的方言,是段飞,邀请晚上去家里看徐奶奶。
放下电话,想起了丁家村的丁保国,很长时间了,也不知最近保国哥恢复啥样了,该过去看看了,随手拿出手机给臻海涛打了过去。
23、排长方怀东
方言提上为丁保国配的药,刚出校门,就见臻海涛的车已经停在校门侧面,见方言上了车,臻海涛开心的说:“最近郁闷坏了,听见你回来,心情马上就好了”!说完,自顾自的呵呵笑了起来。
方言侧头看了看臻海涛,唏嘘着说:“这才几天没见,我们臻大公子的性趣向不会都变了吧,不爱美女爱帅哥了”?臻海涛鄙夷的斜视了一眼,不屑的说:“哪里有帅哥,我怎么没看见”?说完,两人都哈哈的笑了。
到丁保国家已经下午两点了,刚停好车,就看见木栅栏门口站着一个人,双手扶着木门,面色潮红的看着两人,臻海涛还在车里取东西,方言一个箭步跑过去,扶住丁保国的胳膊,开心的说:“保国哥,自己走出来的?这栅栏不结实,小心摔倒”!
丁保国激动地说:“麻烦你们又来看我,我这不好好锻炼,对不起你们的关心呀”!说着放开栅栏,又对方言说:“方大夫,你松开手,我走两步你们看看”,这时,臻海涛提着东西也过来了,激动的看着丁保国,眼睛竟然潮湿了…
放下东西,在院子里大梨树下坐下来,方言又为丁保国把了把脉,面露喜色的说:“保国哥,恭喜你!你堵塞的脉络打通了,其实你已经正常了,就是身体不适应,调整心态,加强腿部锻炼,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恢复如初了”!
听到这话,丁海涛号啕大哭,臻海涛眼睛也泛着泪光,开心的傻笑着…
不一会,阿婆提着筐从门外进来,见都在外面干坐着,赶紧进屋烧水泡茶,听到这个天大的喜讯,也是泪光闪闪,连声道谢!
闲聊中,丁保国谈到了军营,说起了那场战争;“丁保国服役的连队叫老虎侦查连,83年进入南疆参战。一次排长带队执行敌后侦查任务,不小心被敌人发现。敌人不惜调动一个团兵力,围追堵截他们这支小分队,冲进茂密的雨林,战士们边打边撤,敌人紧追不舍。过了一个峡口独木桥,排长看着剩下的残兵,决定自己断后,保证他们带着伤员撤退。那时,丁保国后腰部负伤,用皮带扎捆着”。说道这里丁保国潸然泪下,哽咽这说道:“我这条命就是排长用他的命换来的,这么多年躺在床上,排长的墓前也没去烧过一张纸,我对不起排长呀”!说着,他摖了一把眼泪,对着也在抹眼泪的阿婆说道:“妈,进屋把那张合影拿过来,让两位兄弟也看看!”
手摸着相框,丁保国止住哭泣,指着一个英姿飒爽,被两边士兵搂住肩膀的年轻军人说:“这就是我的排长;方怀东”!听到这个名字,方言心里最深处隐隐的动了一下,也许都是姓方的缘故吧,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这时,丁保国一脸的不可置信,喃喃自语道:“方怀东——方言,怎么这么像,太像了!”
臻海涛懵逼了,傻傻的坐在石凳上,看着照片和方言,惊的嘴都合不拢了,这不就是穿上军装的方言吗!
丁保国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方言,脸上泛着希望的红光…
当方言看到照片时,心里猛地一收缩,彻底被惊呆了,这不就是自己吗?
压住心里惊诧,丁保国颤声问方言:“方兄弟,你家在哪里?你的父亲是?”
听到问话,方言稍微回过神来,神色凝重的说:“我家在巴省一个叫绵州的地方,我是个孤儿,是爷爷收养了我。”
怎么可能?听排长说;他家在京都,家里好像也不简单,爱人是个教师,他上战场那会,爱人怀胎8八个月,听医生说,应该是个男孩,把儿子名字起好后上的战场。当时,我们大家还打趣排长说;如果生的是女儿,你那名字不就叫“白起”了。排长笑我们没文化,说他起的名字,男孩用着大气,女孩用着秀起。臻海涛急忙插话道;“起的什么名字?”丁保国遗憾的说“排长好像没说完,战斗警报就响了…”
听着丁保国的喃喃自语,语无伦次,方言的心隐隐作痛,世间巧合事很多,但这次绝对不是巧合;都姓方,长的又那么像,时间上又那么吻合。此时此刻,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很坚信;这个人绝对和自己有关!
方言调整了一下情绪,对着狐疑的众人笑道;“世上巧合很多,何况我们都姓方,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说着又扶着丁保国坐下,故作轻松的说道:“保国哥,说说你们排长吧!”
丁保国又看了方言一眼,点点头,唏嘘的说:“排长是为我们几个死的;按照排长的指挥,我们几个抬着伤员跑出了几里地,潜伏在山坳李等待着天黑,排长叫我们尽量向祖国方向撤退,他一个人目标小,没有拖累,天黑后摸过去炸掉木桥,就回去找我们…等到夜幕降临,听到来时方向一声爆炸声,当时,我们都很激动,排长成功了,一只等到月上头顶,也没见排长的音讯,周边非常安静。柳班长顺原路寻找回去,只找到一只布满弹孔的水壶和一堆空弹壳。桥被拦腰截断,只剩下洪水涛涛”…
给丁保国做了推拿,叮嘱了用药事项,方言满腹心事的离开了丁家村。
在车上,臻海涛看到方言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方怀东,这个名字深深的钉在方言的心里,方言有一种感觉,自己的身世将从这个人身上解开。听丁保国叙述,方怀东家在京都,家庭背景不一般,如果是这样,方言不敢想,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方家甘愿放弃自己的亲血脉;又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一个年轻母亲抛弃自己的亲骨肉…
当年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是不是和方怀东有关?方怀东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吗?”诸多疑问,在这一刻,彻底点燃了方言的寻根欲望,并且越来越强烈,越烧越旺…
看来以后有机会,要去京都看看,找找那位给方怀东生孩子的可怜老师。
回到宁城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在学校附近找了个面馆,吃了一碗炸酱面,刚回到公寓,还没进门,就听见公寓里电话响着。
电话是刘宇打来的,他告诉方言,自己马上要下c师117团,任团参谋长了。方言听了很是高兴,立即恭喜,嚷着要请客。刘宇也没推辞,呵呵笑道“知道你今天回来,就是打不通你的手机,不然,估计你都喝大了”,说完哈哈大笑,方言忙拿出手机一看,没电关机了,昨天晚上火车上没充电,今天回来也没顾上充电。
方言连连致歉…刘宇又提起特招含的事,方言爽快的答道:“啥时报道请参谋长指示”,刘宇听完爽朗的笑道:“明天我就汇报司令部,你等我电话”。
说好了明天晚上为刘宇庆贺,于是就挂了电话。
躺在床上,方言翻来覆去睡不着,坐起来,取下玉佩,脑海里又出现了丁保国的叙述;医生说是个男孩,起好了名字上战场,男孩用上大气,女孩用上秀气?“…方言”这名字不就能男女通用吗!
唬的一声,方言翻身下床,从床下拉出皮箱,拿出一片军绿色小被单,这不就是从军用毛毯上剪下来的吗?在当年,这种毛毯只有军官才能配备,一般的老百姓家不可能有这种材质的军毛毯!方言大震,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