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他起身,然后走到一旁修复云奚的断剑。
而这段时间,沧渊的院子里气氛格外压抑,连一向话多的百晓生都安静下来。
百晓生忍不住思考,云奚究竟是死了,还是听取他的建议去找黑龙了。云奚答应去找黑龙,而灵羽轩的众人肯定不同意,所以偷偷离开也情有可原。
但是他又觉得疑惑,云奚很在乎自己的师兄、师姐,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师尊伤心。所以会不会是真的死了?
而潭水下,沧渊躺在云奚身侧,抬头透过潭水看着天空。
这里他设了结界,他们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看不到里面。
他直到现在还在思考,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但是已经做了,只能一路错下去了。
……
一个月后,云奚终于醒了,他睁眼就看到波光粼粼的水,而远处是天空。
云奚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画面?
『阿爸,你终于醒了!』宝贝在一旁哭喊着,然后把最近发生的事都说了。而云奚昏迷,就是单纯受的伤太重了。
云奚侧头看着躺在身侧沧渊,按理来说他醒了,对方应该会有所察觉才对。‘他什么情况?’
『哦,应该是控制分身处理外界的事情吧。虽然留在这里的是本人,但是总归还是宗主,他不能一直一蹶不振下去。』宝贝解释道。
云奚伸手轻抚沧渊的脸,果然对方像他想的那样,走上了极端。
他必须要维持人设,那么要想在一起,只能让沧渊囚禁自己。‘再等等,等到一切结束,我们就可以放心地在一起了。沧渊,你再等等。’
而在听陆清舟说话的沧渊忽然身子一僵,他感觉到有人摸自己的脸了,应该是云奚醒了。
此刻云奚是在摸他的脸,但是等搞清楚处境后,会不会掐他的脖子?
陆清舟见沧渊分心,猜测对方又是想起了云奚。“师尊,徒儿就先告退了。”
“嗯,此次收徒大会,就由你负责吧。不过我不会再收徒弟了。”沧渊回神,轻声说着。
“是师尊,徒儿知道了。”
陆清舟出来,就看到在远处等待的谢凡霜,谢凡霜看到陆清舟立马走过来,“怎么样,师尊好点了吗?”
陆清舟轻轻摇头,“还是沉浸在悲伤里,甚至我提起收徒大会,反而让他想起了云奚,所以把这事交由我负责了。”
“……”谢凡霜沉默着低下头,师尊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
等到陆清舟离开,沧渊的意识回到本体,然后就看到云奚坐在那儿,抬头看着上面的潭水。
“云奚。”沧渊轻声开口,他不知道云奚是否已经分析出了此刻的处境。
云奚没有回头,而是忽然问道:“师尊,这……是哪里啊?我为何出不去?”
“你出不去,是因为为师不想让你出去。”
云奚这次低下头,然后苦笑,“师尊,你是在囚禁我吗?难道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我不该不听你的话那么冒险,可是我保护了师兄师姐和同门弟子,你不该夸夸我吗?”
沧渊坐起身,然后走到云奚面前,他伸手捧住云奚的脸,就看到云奚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他没忍住,俯身吻去云奚的泪,然后轻声开口,“和为师一直待在这里不好吗?你不会再遭遇危险受到伤害。也不用见任何人,只要看我就足够了。”
云奚忽然拍开沧渊的手,然后说道:“百晓生说我是救世的人,如果我一直在这里,那世人怎么办?谁去救他们。”
沧渊抿唇,声音冷漠地问道:“世人的命与你何干?”
听到这句话,云奚眼睛猛地睁大,不可思议地看向沧渊,“师尊,是你教我的啊。修仙之人当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可你现在,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
沧渊冷笑,再次捧住云奚的脸与他对视,“云奚,我从不在乎那些凡人的生命,我只在乎你。那些人我不认识,我也不是什么真正的仙人,我救不了所有人。”
“云奚,留在我身边,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
云奚张了张嘴,许久后说道:“师尊,你……陌生得让我害怕。”
沧渊的手一抖,心彻底麻木了,他本以为云奚会懂自己,他们都是妖。结果云奚的话让他失望……
只有他……只有他不在乎那些世人,也只有他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