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可思议。
“很简单,他不想抓你。”陆尧睨她一眼,“人在其位,必定会有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杜飞宇亦然。如今朝廷对付杜家,你算是杜家跟唐太后谈判的筹码,你若出现,他必定得抓你,这是杜家家主的职责。”
但论个人而言,他的隐瞒,算是一种包庇。
对杜家而言,是相当不利的。
陈沐沐心绪复杂,轻嗤道:“他这是做了一笔赔本买卖呢。”
“不见得。”陆尧接过话头。
“不见得?”陈沐沐眼眸一动,“难不成放过我,还是他的阴谋不成?”
“你跟我在一起,他未必抓得住你。”陆尧道,“你本来就已经够难缠了,何况你身边还多一个人。他想必是发现我的不对劲了,不敢贸然追出去。小心谨慎,也是生意人的本能。”
“听你这一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陈沐沐道。
“第二,是想卖给你一个人情吧。”陆尧侧头看她,唇角一扯,“俗语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唐太后如今算是百川半个帝皇,她要动杜家,杜家断然反抗不得,若是硬扛,甚至会引来灭门之灾。若是贸然拿你去要挟唐太后,那个抛弃亲女的母亲,未必会念骨柔亲情,从而放弃到手的大好利益。那么,杜家惹来的灾难更大。”
顿了顿,“不过放了你,你心中必然是念着他杜飞宇几分好的,现在你能力低微,帮不上什么忙,但你若有一天跟唐太后相认,抱着一点对杜家的善意,应该对杜家手下留情的。”
“第三,他没有告诉杜可心,应该是信不过杜可心,不想让她知道那屋子里面有个通往外界的地道。”
“信不过杜可心?”前面两个陈沐沐是认同的,第三个,她踟蹰了一下。
“别看他们鹣鲽情深,你怕是忘了这么多年以来,两人都是互相伤害彼此的,而沈玲更是因为杜可心才中毒昏迷不醒。”陆尧轻嘲,“他信不过杜可心很正常。”
“何况之前杜可心带人来接沈玲,那姿态太深沉,并不像很友好,而像是敌人。”陈沐沐接过话头,而后摇头,“爱一个人,便是要信他懂他,若是彼此怀疑,又何必在一起?”
唏嘘一声,“这样的感情,还真是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陆尧若有所思看着她:“那你于我,可有相信和懂?”
“我倒是想有。”可惜她不爱他,而且,“可你从未将你的事情告诉我,对于一知半解,处处都是疑云的人,甚至还有可能会杀了我。我想要信你懂你,这份信和懂,从何而来?”
“你这样问我,我还真答不上来。”陆尧道。
“你太神秘了。”陈沐沐苦笑,“我无从了解。”
“你会了解的。”陆尧眼眸深邃,眼底深处有什么一闪而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所有事情,但不是现在。”
又是这一句。
“不是现在,那又是什么时候?”陈沐沐讥讽一笑,“是要等到我死去,或者我老去吗?”
“很快了。”陆尧模糊不清应道。
“很快会多快?”陈沐沐追问道,“我感觉我的耐心快没有了,你再不告诉我,只怕以后你想说,我都不愿意听了。”
“回到京城后。”陆尧想了想,应道,“我答应你,回到京城后,让你明白所有的疑惑。”
有这样一句承诺,她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