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淡淡挑眉:“臣与穆现先生同是追随殿下,想必想法是相同的。殿下,臣有一言,想告知殿下。”
*
“姑娘,又是陆行舟送来的信。”苏叶嫌弃的道。
沈妤仍旧接过去看了,少倾她眼尾扬起,顿时笑了:“原来如此。”
苏叶以为陆行舟说了什么话哄沈妤开心,生怕沈妤忘了郁珩,连忙道:“姑娘,陆行舟可不是什么好人,他的话不可信。”
沈妤笑容耐人寻味:“不,这次他的话是可以相信的。”
苏叶还想知道更多,沈妤却已经不再多说了:“怀宁公主死了,听闻陛下十分伤心,不但恢复了她的公主封号,还要给她一个风光的葬礼。”
紫菀道:“这件事在京城传开了,陛下还让人去宁国寺请了空明大师,带着众多僧人进宫给怀宁公主超度呢,听闻要超度七七四十九天呢,各府上都进宫去送奠仪了,姑娘要不要去?”
沈妤望着窗台上的金黄的菊花,神色慵懒:“去,自然要去了。”
“可是,若是进宫,必要去拜见太后,也可能会遇到陆家人和崔家人……”
沈妤不甚在意的笑笑:“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我怕什么?就算是太后召见,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为难我。”
苏叶想起了什么,道:“姑娘,崔葇在刑部大牢还活的好好地,太后必会想方设法救出她,您看我们要不要出手?”
沈妤摇摇头:“不必,有陆行舟在,崔葇必死无疑了。”
云苓面色悲悯:“虽然崔葇心思恶毒,但是她死在自己丈夫手中,也算是可怜了。”
沈妤眼眸含笑,流露出几许不同寻常的风韵:“各人有各人的命,这就是崔葇的命。”
两日后,苏叶禀告道:“姑娘,崔葇死了。”
沈妤正倚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迷蒙的双眼:“如何死的?”
“听闻是狱卒给她送饭的时候,她摔碎了碗,抹脖子自尽了。而且,狱卒还发现了一封血书,血书里她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算是畏罪自尽。”
沈妤神态娇慵,眼睛越发妩媚:“畏罪自尽,好一个畏罪自尽,陆行舟的动作也很快。”
苏叶嗤笑:“现在崔葇收买莺儿谋杀怀宁公主栽赃给您和公子的事,可是坐实了。陆家和崔家,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听说太后也病了。”
这些沈妤似乎都不感兴趣:“还有呢?”
苏叶低声道:“景王也恨极了陆家。景王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就吵着要出府去陆家算账。崔葇虽然出身崔家,但是既然嫁到了陆家就是陆家的人了,景王恨陆家,也很正常,现在景王和陆家可是反目成仇了。”
沈妤叹息道:“反目成仇了,这出戏可是越来越有趣了。”
“紫菀,准备一份奠仪,我要进宫祭拜一下怀宁公主。”
紫菀笑道:“崔葇死了,后面您要不要去参加她的丧礼?”
沈妤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倒是替我想的长远。”
云苓道:“崔葇是罪人,只怕她的丧事能多低调就有多低调罢?”
紫菀轻哼一声:“那可不一定,崔葇可是太后的侄孙女,就算是罪人又如何,陛下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说不定就给崔家和陆家一个恩典,让崔葇能像普通人一样有个风光的葬礼呢。”
翌日一早,沈妤用了早膳,就带着奠仪进宫去了。
今天沈妤穿着一袭素色衣裙,只在袖口隐隐绣着几朵菊花暗纹,下面露出一截莲青色的裙子,由于天气冷了,外面又系了一件白色披风。她未施粉黛,面容清雅,发饰也简单,只戴着一支白海棠玉簪,已然是极为低调了。
其实,她原本没想戴郁珩送她的簪子,可是又想起了郁珩那天的话,好像她不随时戴着就对不起他一片心意似的,所以她就戴上了。
为此,紫菀还几人还打趣了她一番。
怀宁公主还未嫁人,所以没有建造公主府,丧事自然也在宫中。
沈妤由宫女引路到了怀宁公主住的宫殿,还未进去,就能听到里面的哭声,所见之处,一片缟素。不少夫人姑娘也陆陆续续的走进去,当看见一袭素衣的沈妤时,那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沈妤在门外站了一会,宫女轻声道:“郡主,您请进。”
沈妤面无表情,微微颔首,抬脚迈过门槛。
门外守着的内侍尖声唱报,所有人都听见宁安郡主到了,纷纷回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