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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记载中,阁罗凤乃是南诏的一代雄主,按说受了再大的打击,都不应如此失态。
但是,没办法,崔耕这个指责,实在是太恶毒了。
本来“南人上来歌一曲,北人听罢可动情”,说得是阁罗凤对玉怜香。
但崔耕这么一解释,“南人”者,施浪诏的遗南公主是也。这不比南诏的南字儿,看起来合理得多?
完全可以解释成,这首诗是遗南公主给阁罗凤的。而阁罗凤得了这首诗后,今日又借花献佛,送给了玉怜香公主!所以,阁罗凤才仓促之间写出了一首长诗,所以才有那么多与时令不符的“春水”二字!
换言之,阁罗凤和皮逻阁的老婆有私情!
一首诗当然不算什么实锤证据,但这种事儿完全是越描越黑,阁罗凤想跟皮逻阁解释,都没法开口了。
什么南诏吞并蒙崔诏的大计啊?什么戴不戴绿帽子啊?阁罗凤现在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他明白,今日之事处理的稍一不慎,自己就不仅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而且会失了王子之位,丢了性命!
好个阁罗凤,毕竟是青史留名之人。当此危急之际,陡然间情急智生!
哈哈哈!
他接连大笑几声,稳住心神,道“崔得杨,好口才,好算计!今日之事,却是让本王子想起一个典故。”
“什么典故?”
“东汉末年群雄逐鹿,曹操一统北方,打败刘备,虎视东吴。诸葛亮过江东,劝说东吴抗曹,众将莫衷一是,孙权也犹豫不决。关键时刻,诸葛亮问孙权,你可知曹操八十万大军所为何来?孙权说,难道不是为了东吴土地。诸葛亮摇头道,非也,非也,乃是为了两位美人。有《铜雀台赋》为证:“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孙权听了大怒,这才决意抗曹。崔得杨你今日之举,大有诸葛孔明之风啊!”
崔耕道:“曹操的本意是“二桥”,却被诸葛亮曲解为“二乔”。二乔乃孙权和周瑜的老婆,孙权和周瑜不堪忍受夺妻之辱,才同意联刘抗曹。您是说……我崔得杨今日,故意将阁罗凤王子的诗作曲解了,挑拨您和国主的关系。”
“正是如此,你还有何说?”
崔耕耸了耸肩,道“还是那句话,是非定有公论。到底您是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了不算,大家说了才算。”
说着话,他又看向四周的贵人道:“大伙说,阁罗凤王子,是不是清白的啊?”
“是清白的,比小葱豆腐还清白!”
“崔得杨你纯属污蔑,我们相信阁罗凤王子!”
“阁罗凤王子乃是九隆子孙,怎能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儿来?崔得杨你莫血口喷人!”
……
人们纷纷高呼起来。
待人们的声音渐低,崔耕冲着阁罗凤微微一躬身,道:“看来,某是误会王子殿下了,万望恕罪。”
“你……你们……”
终于,阁罗凤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晕了过去。
没办法,崔耕和众人的所为也太气人了。他们和阁罗凤争辩还好,说明他们心怀叵测,要挑拨阁罗凤和皮逻阁之间的关系。
现在呢,却嘴里说着“相信”,却满脸的戏谑之色,让阁罗凤想反驳都没办法。
更可气的是,他们还特意点明什么“九隆子孙”。
阁罗凤无比确信,今夜之后,自己和遗南公主的丑闻,就会传遍太和城。皮逻阁就算不信,也受不了人们暗中的指指点点!
这也太憋屈了。
所以,阁罗凤才吐血晕倒。
这里毕竟是南诏的地盘,眼见着王子殿下晕倒,伺候的丫鬟仆役上前,把阁罗凤抬走。
崔耕、郭子仪和阁罗凤的赌约,也无疾而终了。
……
……
半个时辰后,王宫之内。
一个宦官跪趴于地,小心翼翼地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王子殿下气急攻心,被抬回了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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