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目光微凝,桃林内所有飘落的花瓣,全部悬浮静止。
顷刻间,无数张脸浮现在每一棵桃树上,甚至,浮现在每一片桃花上。
这些脸,无一例外,都很萎靡无力,这是饿的。
镇压南通这么久,使得这块地界上邪祟无法滋生,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存粮?
自我镇磨千载,清安的确早就不是曾经的那个清安了,也不复当年的风采。
可问题是,他的“弱”,恰恰是因为他现在还是清安。
当他不再记得自己是清安时,他就会化为另一尊被他自己辛苦封印到现在的存在,一个因滥用黑皮书秘术,富集了不知多少副作用的可怕邪魔。
苏洛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清安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道:
“若有在世龙王,我不挑你这句话的理。
没龙王压阵,我但凡出手了,要是还得他后面再来推这一把才能把这堵墙推倒。
他们要是活过来,看见这一幕,
会把我笑死。”
……
靠着木王爷召唤来的一众动物帮忙,深夜,众人被转移到了外围的一座小山村里。
山村很小,不到二十户人家,等动物们都退去后,木王爷入村,敲响村民的门,说己方是个旅游团,遭遇车祸,翻下悬崖,重伤者很多,愿意支付报酬来换取帮助。
没谈钱,被敲开门的村民马上穿上衣服,让自己老婆孩子去通知村里其他人,很快,整个村子的村民都跑到村外,将伤者一个个搬运至自己屋里安置。
夜晚,舂药声不绝于耳,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
徐默凡接过村里小女娃给自己递来的药汤,喝了下去,这药汤对其伤势恢复微乎其微,但他还是喝得很珍惜。
小女娃又给隔壁床上的冯雄林也拿了一碗,冯雄林接过来喝的时候,小女娃好奇地看着冯雄林身上那一个个好看的蝴蝶结。
厨房里,小女娃的母亲喊她去鸡窝里捡鸡蛋,小女娃清脆地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冯雄林:“这个村子离那座山谷这么近,你说,要是没我们把这场灾祸化解了,真让那东西翻了身作了乱,这村子是不是肯定没了?
当然了,我们也是收获了极大功德,也不好意思居这个功,无法坦然受之啊。”
徐默凡:“我可以,我决定留下来时,没考虑功德。”
冯雄林:“呵,你这家伙。”
小女娃将饭菜端进来了,一个大碗,下面是米饭,上面盖着菜和油滋滋的腊肉。
吃完后,冯雄林有点艰难地下了床,左手端起旁边的煤油灯,右手敲了敲徐默凡的床板:
“喂。”
“做什么?”
“尿尿去。”
“自己去。”
“我怕黑。”
徐默凡看了看冯雄林手中的灯,摇了摇头:“我不急。”
冯雄林:“呵,咋了,都到这一步了,还舍不得那泡尿?”
徐默凡闭上眼,不做解释。
冯雄林颤颤巍巍地端着煤油灯挪步,等他走到房间门口时,身后传来徐默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