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李追远伸手拍了拍棺材壁。
一模一样的少年,从幽深漆黑的棺材里坐起。
这一刻,李追远有种病痛被抽离的感觉,连带着这些日子压在心头的警兆感,也消失了。
本该要剔除心魔的本体,愿意为了心魔去死;
本该要鸠占鹊巢的心魔,却主动帮本体复起。
预言里第二幅画中,大乌龟的下场,真的不冤。
李追远:“你早就知道,我暂时离不开你。”
本体看着李追远:“难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承诺还是情谊?”
李追远:“那二楼房间里留下的那些东西。”
本体:“是我为了向你展现出我的价值,所给你的甜头。”
李追远:“这甜头很足,比健力宝都甜。”
本体:“我以为你会拿那令人腻呕的红糖卧鸡蛋做比喻。”
李追远:“所以,你永远无法在阿璃面前伪装成我,你会演得太逼真,觉得好吃,但阿璃其实一直都知道她厨艺不好,我吃得……不舒服。”
本体从棺材里爬出来,看了一眼棺材边的龟壳碎片。
“只是破了,却还在。”
李追远:“能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奢望现在的我,能将这封印彻底搬出?那我为什么不干脆把酆都鬼门搬回南通?”
本体:“你的那个妈妈,可以随时将我再封印回这龟壳里。”
李追远:“她是认你这个儿子,还是认我?”
本体:“你知道答案,她想要我这个‘儿子’,但她一直把你当真正的儿子。”
李追远:“换个能令人愉快点的话题。”
本体:“我赢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这一死,很值得。”
李追远:“谢谢。”
本体:“李追远,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
“谭主任,这件事,请你务必放在心上。”
“于公于私,这都是我的职责。”
余树点了点头,伸手拿起谭云龙放在办公桌上的烟,抽出一根自己叼着,拔出一根递给谭云龙,余下的一盒都放进自己口袋里。
谭云龙:“你给我再留几根。”
余树:“至于么。”
谭云龙:“很至于,家里给我停粮了。”
余树:“为什么?”
谭云龙叹了口气:“等孩子毕业,就得安排结婚,里里外外,需要的花销不少。”
余树:“理解。”
这年头,公家单位效益普遍不景气,要不然公职人员下海经商也不会成为此时热潮了。
像谭云龙这种的,烟得分给周围小年轻们抽,出任务时吃饭也得他请,很多项目是很难符合报销流程的,所以工资大部分都得花在工作上。
以前,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但那时他与妻子郑芳在南通,说句不好听的,手里再拮据,还能从两边老人那里啃老,可金陵毕竟是座大城市,很多事情的成本确实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