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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自相残杀无终已 作恶多端终落职（第2页）

曲端发怒说：“当初在耀州时，我屡次报告军机大事，而你从来没有同意过一次，究竟是为什么呢？”责备之后，就扔下王庶，而自己就起身回归帐中。

王庶被留在曲端军中，总是忐忑不安。曲端决定谋划在军中杀死王庶，夺取他的兵权。于是他连夜去宁州，拜见陕西抚谕使、主客员外郎谢亮，带着威胁的口吻对他说：“延安五路，咽喉要道已经被王庶丢失。《春秋》中就说大臣‘出疆之义，得以专之’，请你同意我诛杀王庶后上报朝廷。”

谢亮回答他说：“《春秋》中确实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如果以人臣的身份而擅自在外诛杀，就是飞扬跋扈的行为。你自己看着办吧。”曲端没有达到目的，垂头丧气回来了。

王庶这时有点心虚了，就跑去拜见曲端，说自己将自劾待罪。曲端于是拘縻了王庶的官属，又夺取了王庶的节制、官印之后把他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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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宋军内讧不断，金人更加肆无忌惮发起进攻了。

由于金军开始大规模南下进攻，朝廷于是派御营平寇左将军韩世忠带领部队从江苏彭城到山东东平县，仍任命河外元帅府兵马总管马扩为河北应援使，与韩世忠互相应援。

马扩到了北京（河北大名），准备集合大军渡河，恢复所丢失的诸郡州。到了馆陶时，听说冀州已失守，而金人在攻打博州，他的部属都彷徨不敢前进，相继遁归逃跑了。金右副元帅宗辅、左监军完颜昌、左都监栋摩，集中兵力与马扩在城南激战。从早上一直厮杀到中午时分，双方互有伤亡，战事十分胶灼。

正在这时，博州城中的人打开城门帮助金人，金人绕到马扩军背后发起攻击，马扩军队受到背后偷袭，立刻阵脚大乱，溃不成军。统制官任琳引众叛去，其属官吴铢、孙懋投降金人，信王赵榛也不知去向了。

马扩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心中知道，只要有信王赵榛的存在，他就得不到粮饷，他的战事一定失败。于是他就从济南撤退到了扬州。

金左副元帅宗翰由黎阳济河进攻濮州。当时派遣韩世忠带领部队迎敌，而让马扩支援他，这时他并不知道马扩已经失败了。另外一支支援部队张俊的人马也没有到来，因此韩世忠的部队也溃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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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搞笑的是，由于宋朝廷横征暴敛失去民心，民众根本不关心宋朝廷政权。当时刘光世追击李成叛军，一直追到了淄州（今山东淄博）。盗贼想进攻淄州，权州事李某带领军民进行固守，盗贼李成看到军粮殆尽，城池久攻不克，就带领盗贼撤退了。

这时，淄州人害怕李成带领盗贼再来抢掠，就求救于知沧州的刘锡。结果沧州刘锡的援军没有等来，而金人军队却攻到城下了。金人骑军来到城下，淄州人望见了，高兴地喊道：“沧州救兵来啦！”于是准备好鲜花和锣鼓等道具，在城墙上敲锣打鼓欢迎他们。过了一会儿，这队人马到跟前了，他们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金军，也就顺便开城门投降了。金人喜出望外，根本没有进入城内，就攻打别的地方去了。

即便这个时候，黄潜善、张浚等人对主战派大臣李纲的攻击还是不停歇。建炎二年（1128年）十月，为了继续打击主战派的信心，朝廷命李纲移往澧州（今湖南澧县）居住。御史中丞王绹按照朝廷暗示，弹劾李纲“一年多了还没有赶赴贬所”，于是在十一月四日，李纲又被贬谪为单州团练副使、万安军（今海南万宁）居住。李纲报国无门，只能选择和光同尘，悠游岁月，于是写下了这首着名的《望江南·江上雪》：

江上雪，独立钓渔翁。箬笠但闻冰散响，蓑衣时振玉花空。图画若为工。

云水暮，归去远烟中。茅舍竹篱依小屿，缩鳊圆鲫入轻笼。欢笑有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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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帝赵构一看只有黄潜善、汪伯彦最懂自己的心事，只管游乐，不提恢复，自己也无烦恼，因此，大力提拔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黄潜善为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知枢密院事汪伯彦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仍并兼御营使。二人大喜，赶紧入朝谢恩，宋帝赵构说：“潜善作左相，伯彦作右相，朕何患国事不济！”这俩人的提拔重用更是惊掉了国人的下巴，许多将领都开始自保，一些将领也和金人藕断丝连，寻求后路，一些有识之士纷纷选择隐退了。

由于李成乱军烧杀抢掠，宋军无暇顾及金人。因此，这时金人来往山东畅通无阻，犹如无人之境。金左副元帅宗翰，自将大军从东平经过徐、泗两州向扬州方向追击宋帝赵构。

路过山东孔庙时，许多金人准备挖掘孔庙寻找财宝。但是，与宋政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金政权对传统文化的尊重。当时，金人攻破袭庆府（山东曲阜），孔子四十八世孙衍圣公孔端友逃往江南了。金军士兵将盗挖宣圣孔子墓，金左副元帅宗翰问他的通事高庆裔说：“孔子是何人？”

高庆裔回答说：“古之大圣人。”

宗翰说：“大圣人墓岂可犯？犯者杀之！”因此孔庙就保存下来了。

在金人已经攻打到山东的紧急时刻，宰相黄潜善、汪伯彦却仍然隐瞒了这个事关生死存亡的重大消息，他们上报皇上说，金人进攻的消息皆是道听途说之辞。于是淮北一再说金人入侵的消息，黄潜善等人说那是李成馀党，无需担心。金人侦察到宋帝赵构没有防备之后，也就散布说自己是李成的乱兵。

这时，礼部侍郎兼御营使司参赞军事张浚再次告诉朝廷，金人马上就要攻到跟前的消息。由于宋帝赵构与黄潜善、汪伯彦等权贵已经准备放弃长江北岸和中原地区，因此他们就开怀大笑，不相信他，而且任命张浚参赞军务，催促他与吕颐浩去训练水兵。

御营平寇左将军韩世忠看到金人不断南侵，就从淮阳出发，准备联合山东各路义军抵抗金军。金左副元帅宗翰领兵来到滕县，听说韩世忠扼守淮阳，就将金兵分为两路，一路由东南道都统领带兵一万人到扬州，以议事和谈为名，告诉宋帝赵构不要派兵。而宗翰却带领大军突袭韩世忠。

韩世忠的部队许多都是收编的乱军、盗贼，只有几百名亲兵属于西北部的秦人。这些由乱军、盗贼和散兵游勇构成的部队，军纪涣散，唯利是图，吃不得苦。而且各自为战，只服从原来首领的直接管理，不能接受统一指挥调度。加之朝廷对叛军和盗贼的招安政策，使得这些军人非常容易哗变或者溃散。

韩世忠对宗翰大军的突袭毫无防备，于是一触即溃。韩世忠连忙组织骨干亲兵，集合士兵有序撤退。到傍晚时分，撤退到宿迁县，没想到金人悄悄跟踪在后面尾随而来。

到了第二天黎明，韩世忠的部队才发现金兵追击过来，又是慌不择路，宋兵四散逃窜，韩世忠带领几十个亲兵奔于沐阳。韩世忠在沐阳，夜不安寝，与其帐下商量，在半夜时分，带领几十个亲兵撤退到盐城县。

结果等到几个时辰之后，韩世忠部队的其他下属才发现韩世忠带领亲兵撤退了，于是也一哄而散。

在这次战斗中，合门宣赞舍人张遇，死于涟水军之张渠村；后军管队官李彦先，率本队四十七人，抢到两条船，聚众入海为盗贼。宗翰大军攻入淮阳，把守臣李宽抓走了；京东转运副使李祓，当时从军在淮阳，也被金人所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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