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衙门,签押房。
沉水香的清冽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却压不住卷宗笔墨间,透出的丝丝肃杀。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被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白夜天专注的侧脸上。
他身着指挥使的常服,玄色底料上用暗金丝线绣着飞鱼纹路。
低调而威严。
笔尖在宣纸上滑过,发出细密沙沙声。
批阅着关乎江湖格局、朝堂动向的机密卷宗。
新任锦衣卫千户赵坤快步走入,步履生风。
却又在距书案五步处戛然而止,躬身行礼。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讲武堂出身的鲜明印记。
这位原讲武堂的高手,如今已是白夜天麾下最锋利的刀之一。
眼神锐利,气息沉凝。
“大人!”
赵坤的声音打破寂静。
“南方七省武林盟主,‘裂天刀’司徒雄,已公然放出话来,拒不登记。”
“并扬言,锦衣卫若敢踏入南方一步,便让我等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江湖手段。”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
“此外,情报显示,几大世家和宗门近期往来密切,似在暗中串联。”
白夜天头也未抬,笔下不停。
“司徒雄?地榜第十七的巅峰宗师?倒是块不错的磨刀石。”
他轻轻搁下狼毫笔,那动作优雅从容,不带一丝烟火气。
随即,拿起旁边一份早已备好的卷宗,封面上赫然写着“司徒雄及其势力详录”。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翻开,目光扫过其上密密麻麻的字迹。
“其子司徒皓,性好渔色,暴戾恣睢。”
白夜天的声音依旧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旧闻。
“三日前,于南州府当街强掳民女,事后得其父庇护。”
“苦主告官无门,含恨投井自尽。卷宗所载,可有谬误?”
“回大人,确有此事!证据确凿!”
赵坤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愤慨。
他虽是武者,却也秉持着一份基本的正义,对这等恶行深恶痛绝。
白夜天合上卷宗,发出轻微的“啪”声,如同给此事定了性。
他语气平淡依旧。
“既然司徒盟主忙于江湖事务,无暇管教子女,那我锦衣卫,便代劳了吧。”
他终于抬眸,看向赵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