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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敬见着冯华有些惊讶,拉了冯蓁问,“你阿姐今日怎么来了?”
“阿姐看到我手肘上的伤了,今日是来……”冯蓁干咳了两声,用下巴朝萧谡那边努了努。
何敬见冯华没个好脸色,也就没怀疑冯蓁的话,只笑道:“你阿姐可真疼你。”
冯蓁点点头,“我是阿姐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她自然疼我。”
冯华凉凉的声音从冯蓁背后传来,“幺幺!你一个女君,怎好将屎啊尿啊的挂在嘴上?今日回去,罚你将《诗》全部抄一遍。”
真的是无妄之灾,冯蓁的嘴当时就嘟得可以挂油瓶了,肩膀耷拉得跟老太太似的,惹得何敬忍不住发笑,“幺幺,你还真是……逗趣。”
被罚写字,被笑话也就算了,可冯蓁感觉今日萧谡敲她手肘的力道明显更重了些。她揉了揉手肘,带着点儿天真的语气低声问萧谡,“表哥,为什么敬姐姐和我阿姐来的时候,你敲我敲得总是特别狠?”
小女君一会儿天真一会儿狡诈,萧谡低头看向她,“心思太多的人长不高。”
冯蓁听了也不恼,只道:“表哥,我告诉你个秘密。”冯蓁朝萧谡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儿,头再低一点儿,然后道:“其实我阿姐不想来的,都是我外大母逼着她来的。”冯蓁心忖,这下你知道我外大母是想拉拢你的了吧?也知道我阿姐不中意你的了吧?
萧谡直起身,抬手摸了摸冯蓁的头顶,没说话。
什么叫“醍醐灌顶”,约莫就是萧谡这样了。冯蓁的脑袋有些晕,这熟悉的感觉让她顿觉不妙。桃花源里的白玉碑“轰隆隆”地摇动了几下,有什么东西好像要破土而出。
冯蓁心里一紧,抬手就按住了萧谡要抽离的手,强撑着道:“别拿开。”一拿开她那桃花源的破土工程就没办法继续了。
城阳长公主家的小外孙女儿又莫名其妙地晕厥了。这一次却比前几次都来得凶险,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不停地冒汗,那汗渍却是有些污糟,干涸后竟然成了一点点的黑斑。
但即便是这样,冯蓁也没松开萧谡的手,她的指甲几乎都要陷进萧谡的掌心里了,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萧谡一开始竟然挣脱不开。他一动,昏迷的冯蓁就开始痉挛,弄得他也不好抽手,只能尴尬的陪在冯蓁身边。
好容易熬了半宿,冯蓁的热总算退了,萧谡再挪开手,她也能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御医依然诊不出名堂来,只说这次发热许是好事儿,冯蓁身体里的毒素被清理了出来。
“你是说幺幺这是中毒?”长公主睁大了眼睛。
“不不不,这当是胎毒,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御医哪儿敢乱说话呀,再说前几次诊脉,也确实没诊出中毒的迹象来。
不过不用长公主开口,萧谡已经将府中接触过冯蓁的人里里外外地清理了一遍,且由冯华在一旁看着,但着实也没找出任何可疑之处来。
萧谡沉着脸,他是有些怀疑冯蓁这次乃有人存心害之。若冯蓁在他府中出了事儿,城阳长公主与他怕就是不死不休了。
然越是查不出可疑之处来,才越叫人担忧。
而长公主心里想的事情更多,上次是冯华出事,这一次又是冯蓁,那些魑魅魍魉还真是不消停。
冯蓁可不知道自己让多少人背了锅,她醒过来时,只知道又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二皇子妃雍恬没了,说是难产后伤了身子,前两日没熬过来就去了。冯蓁听了也没多惊奇,只觉得她死得不够快,居然对她阿姐下那种毒手。
然则雍恬的确是注定要死的,不过城阳长公主本没打算让她死那么快,□□耗着她就行了,否则难免显得咄咄逼人,也叫雍恬死得太痛快。
但这次冯蓁晕厥的事儿,让城阳长公主觉得那些人是把她当病猫了,以为她老了就没爪子了。她的血脉如今就这么三个,竟然有两个都遭了毒手,也怨不得城阳长公主沉不住气。
然城阳长公主的确立了威,可也叫人再次确认了冯华和冯蓁在她心里的地位。而更小的这位外孙女似乎更要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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