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惊的看了望月一眼,望月道:师父也感觉到了吧,这画有古怪。
我道:何止是古怪,简直是邪异!看这画的笔迹,应该是毛笔,但用的墨似乎又不是纯正的黑墨。
江灵凑近了看看,道:笔迹有些发红,是墨水掺了朱砂吧?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朱砂,是掺了血。
啊?除了望月之外,四个女人一起惊呼。
我道:以我的法眼来看,这画中有股邪气,用相味之术来辨,这墨中还有一股血腥臭味。我断定,这墨水里掺入了血,人血,死人的血,而且是死后怨气极大者的血!
歪坐在地上的店老板,一直没敢吭声,这时候却大着胆子颤巍巍的挺了挺身子,探头探脑地把脸往那画纸上凑来观望。
木仙刚要伸手去拍他的脑袋,那店老板却惊呼一声:这是阿傍!
木仙一时没有醒悟过来,反问了一句:什么阿傍?
店老板白着脸颤声道:就是十八层地狱里勾魂的牛头鬼!这是驱鬼画仙画出来勾你们魂魄的!你们真闯大祸了!
被童童救醒后,一直蜷缩在墙角里不敢动弹的都先生听见店老板的这些话,两眼一翻,无声无息地瘫倒了。
木仙劈手揪住店老板的衣领,喝道:还敢胡说八道!下巴又想掉了不是?
我没有!我没有胡说八道!店老板也不敢挣扎,只是拼命摇头摆手,道:你看看那画上的人头,除了两根牛角没有画上之外,其余的像不像牛头?
店老板这么一说,我们再仔细一看,那画中的形象果然真有些像个牛头人身的怪物!
我们面面相觑,阿秀轻声道:难道那个程姑娘真能驱鬼?还能驱使牛头这样的大恶鬼?
我摇了摇头,盯着那画纸,道:这画上邪气如此浓郁,也不像是故弄玄虚作假,但是要说那个程姑娘真能驱鬼勾魂,我……咳,现在我也不确定了。
江灵道:管她会不会勾魂!元方哥有伍子魂鞭,什么鬼也不用怕!
我忧虑道:一条鞭子再厉害,也架不住一群恶鬼。
江灵笑道:一群恶鬼也不怕,我满囊茅山符箓,足以摆得下一局五雷斩灵阵。
望月逡巡环视,道:师父,蒋先生呢?
我正要解释,突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又是一句回音:我在这里。
我急忙回首看时,只见表哥一低头,已挺着高大魁梧的身躯闪了进来,木仙诧异道:怎么这么快?是没找到还是已经见过了?
表哥却朝着屋外喊道:你们也进来吧!
三个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鱼贯而入,刚站定就俯身而拜,一揖到地,朝我行了个大礼,且异口同声喊道:韦氏韦见素、韦见书、韦见信三兄弟拜过陈令主!
我慌忙起身,惊诧道:这三位是?
我本以为是这韦氏三人乃是神相令下管辖的某一门派中的人士,却听表哥道:这三位老兄就是本地术界最大门阀韦家的掌舵人。
我听见这话,赶紧上前扶起三人,又一一还礼,道:原来是韦氏贤昆仲!久仰,久仰!原想拜会诸位,只恨无门,却不料三位亲自前来,着实令人喜出望外!只是三位的大礼,晚生绝不敢当!
韦见素仰起脸,却突然凄凄惨惨,叹息一声,竟猛然单膝跪地,道:陈令主,还请援手救我韦氏一门!
我大吃一惊,眼见韦见书、韦见信也要随同下跪,慌忙拽起韦见素,道:实在是折杀我了!这却是何故?
韦见素勉强站了起来,眼中却热泪滚滚,道:陈令主,韦家老一辈的人全都被那姓程的害绝了!
我又吃了一惊,道:这么说,现如今你们是落难了?
韦见素道:现如今方圆百里之内,都是那鸠占鹊巢的程姑娘说了算!
我皱眉道:素闻云桂黔三省联防一体,最大术阀乃天南柳族,难道柳长青、柳长荫兄弟不知此事?
韦见素叹息一声,道:柳族的处境还不如我韦家,他们已是自身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