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公子已经?察觉到了?,失衡的部分会?以另一种方式修补。小槛就是一个例子。”
小槛。
想到小槛那苍白的脸,那冰冷的躺在地上的小小身躯,苏陌的心?再次颤抖起来。
“小槛未死于乐坊,却死在了?天宁寺,以同?样投井的方式,只不过时间延后了?,羞辱他的人换成了?李长?薄而已。”
“公子,每个人的命运已经?写就,改变不了?的。”
苏陌在衣袖中攥紧手指。
没错,是自己一手写就。这书中所有人、所有事,那些悲惨的故事与可?怜人,都是苏陌一手写就的。
苏陌将自己生病期间所有的灰色情绪都发泄到了?这本书里。
苏陌就是一切善与恶的源头?。
“可?阁下又怎么知道无法改变?”苏陌直视着?玄衣人的眼。
“公子在玩火。”
玄衣人说?道:“逆风执炬,必有烧手之患。公子的所作所为?,会?让失衡的部分越来越大,事情就会?如滚雪球一般,主线崩离,人物崩坏,一旦天道再也无法自行修补,到那时,恐怕公子想做事的尚未做成,天道的惩罚便要?来临了?……”
苏陌咬着?唇道:“何为?天道的惩罚?”
玄衣人望着?苏陌咬出了?牙印的樱红的唇,道:“公子不会?想知道的。”
而后,他又眨了?眨眼,道:“若是公子能配合我,我自然也可?以配合公子。我也不是墨守陈规之人,只要?公子别太过份,我可?以对公子一定范围内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子要?相信,我不是你的敌人。”
“那我是不是得感?谢阁下手下留情?”苏陌道,“阁下想要?如何做,不妨直说?。”
“让我呆在公子身边。”玄衣人俯首挨近,七分轻佻三分认真说?道,“就像我上次说?的那样,让我留在不夜宫,伺候公子,做公子的相公,直到我解开公子身上的秘密,找到送公子离开的方法。”
送苏陌离开。
或许是穿进这本书中久了?,苏陌潜意识里时不时将自己当?作了?书中人,忽然听到这一点,苏陌整个人仿若一下子被抛到了?虚无中,漂浮着?,无了?着?陆点。
苏陌瞬间冷了?脸,转身便走:“留在不夜宫可?以。后面这一条,不行!”
“做公子的相公不行?还是送公子离开不行?”玄衣人伸手去抓他,五指从苏陌扬起的发丝中掠过,他笑了?,“不亲近公子,我又如何了?解公子?”
苏陌转头?冷眼瞥他:“既然要?交易,那必然是双方获利。然而阁下的要?求,句句于我不利,阁下没有诚意,今日?的交谈,就此作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才苏陌提出要?与他交易,正是抱着?要?将他纳为?已用的意图,这个玄衣人身上的技能,是这本书中独一无二的能力。
与其被他暗中窥伺甚至捣乱,还不如将他拎到明面上来,就摆在眼皮子底下,渐渐为?苏陌所用。
这一点,苏陌倒是同?玄衣人的想法异曲同?工了?。
更遑论,苏陌就是写书人,就是他口中神圣到不可?妄议的造物者。
即便穿进了?这本书里,即便成了?书中人,那又如何?
写书人就是写书人!是创造这书中世界的主神,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天道的惩罚?
呵,结局本就够坏了?,苏陌没什么好失去的,不试试又怎知道呢?
苏陌就像一个赌徒,像堕入人间的主神,被折了?羽翼,失了?能力,孤独地行走于这世间,与自己创造的这个世界对赌。
但这并不代表,一个阿猫阿狗也有资格来觊觎他。
玄衣人觉出惹恼他了?,便又换了?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追上去扯住他的衣袖,道:“公子就当?教教我,好吗?”
“教阁下什么?”苏陌挥开衣袖。
“我瞧着?那些人一个个为?公子神魂颠倒,我太好奇了?,这是季清川也未曾享受过的待遇。”
“公子究竟有何魅力,能让他们如此牵肠挂肚?”
“我每日?听着?那些赤裸。裸的心?声,都快要?被烦透了?,公子可?不可?以教教我,爱欲之于人,究竟是什么?”
“很遗憾,阁下找错人了?,我也不懂。”苏陌道。
“不,我瞧公子懂得很……”玄衣人说?着?话,忽而耳朵动了?一动,他揽过公子的肩、以手捂住苏陌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