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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的末尾,是一个五短身材的青年人,大概十八九岁,光着膀子,不断地将胳膊屈伸,展示着虬结的肌肉。
现在不过四月光景,能不冷吗?
崔耕看着好笑,走上前来,道:“诶,这位小哥,你这是干啥呢?”
那年轻人一瞪眼,瓮声瓮气地道:“没看出来吗?俺这是让你们这些人知难而退。”
“知难而退?什么意思?”
“你是新来的吧?”那年轻人把脖子一梗,道:“今天金四爷就要把这次带的散商定下来。总共才八个名额,现在来了这么多人,那肯定要挑挑拣拣的了。我这么干,就是让你们这些不可能选上的,趁早滚蛋。”
“哦?是吗?瞧你这意思,这金四爷是喜欢有力气的的人喽?”
“那是自然。你知道这次为什么这么多人求金四爷关照吗?一是大战将起,大唐和新罗两国水陆不通,往常有一分利的买卖,都成了十分。不知多少生手,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发笔大财呢。二就是,这水路上做没本钱买卖的,也越来越多了。小船不安全,大家都想求金四爷照应。你瞅瞅,俺这身子骨多壮实。俺能帮着金四爷杀贼,他不选俺选谁?”
扑哧~~
吴知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年轻人道:“你笑啥?你没机会登船了,怎么还笑呢?”
“我啊……是笑你太傻!谁告诉你金四爷需要人帮着杀贼的?”吴知往前面一指,道:“难不成普天下就你聪明?你瞅瞅,别人都是什么装扮?你自个儿又是什么装扮?”
“我……”
那年轻人只是智商不高而已,却不是傻子。
经吴知一提点,他也明白过来了。怎么就那么巧,现场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穿了一身文生公子衫。甚至有些人,满脸横肉,手上有着厚厚的老茧,都努力装出一副文人范儿。
“擦!难道我被骗了?”
“你把那个“难道”去喽。”吴知说道:“你已经被骗了,赶紧地,趁着金家还没出来人,找一身文生公子装换上。告诉你,今日就算要比,肯定也是比文才,你那身腱子肉不好使。”
“啊?比文才?完喽!完喽!”
那年轻人先是脸色骤变,随即失声痛哭起来,道:“这回算是完喽!娘啊,孩儿对不起你啊……”
他越哭越是伤心,挥起拳头,重重地往旁边一块大青石上砸去。
吭吭吭!
十来拳下去,拳头上已经鲜血淋漓。这还算正常,血肉之躯怎能和石头比硬度?
可是,与此同时,那如水一般光滑的大青石,也被这个年轻人砸了几个大坑。
这就不大正常了。
“哎呦呵,好大的力气!”
事到如今,崔耕对这年轻人开始刮目相看起来,道:“这位小哥别着急,你跟我说说,这不能上金四爷的船怎么就完了呢?难道就你这身本事……还怕人欺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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