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对任何人做出实际伤害,却胁迫了燕京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诸葛红玉以及黄浦叶茗竹。
燕京有几个人敢对诸葛红玉指手画脚,甚至威胁她的生命安全?
帝林做了。所以必然有人追究。
人们找不到帝林的踪迹,却有法子找配合帝林,甚至是为帝林擦屁股的燕京人物秋后算账。所以从大年初二的夜晚到大年初三的早上,燕京有许多人睡不着,也没心情睡觉。
商天涯却不在此列。
从恐怖漩涡中走出没多久的他处于修身养性的阶段,拒绝了所有的邀请与晚宴,深居简出。
但有些人一辈子窝在家里却能知晓天下事,除非他不想知道。
商天涯知道帝林来了。大师兄的儿子来了。他还知道帝林做了一件相当轰动的事儿。普罗大众不知道昨晚发生大事儿,但到了商天涯这个层面,想不知道实在太难。不过对他而言,这并不算多大的事儿。因为他知道,并一直知道帝家会回来。一定会。
他准时起床,吃过早饭后便翻开一份国际早报阅读,似乎对昨晚发生的事儿并不过分关心。事实上,不属于算账和被算账的那两帮人,商天涯的确没必要大惊小怪。
田七如往常那样,亲手为阅读早报的商天涯递来一杯普洱,见老爷似乎心情平淡,不由好奇说道:“帝天之子来华夏了。”
“嗯。”商天涯的视线落在经济板块。细嚼慢咽其中信息。
“和楚河打了个平手。”田七缓缓说道。“又一个破画强者。”
商天涯微微抬目,平静道:“帝天之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田七怔了怔,旋即低声道:“我年轻时华夏可没这么多破画强者。如今这一代越来越让人惊艳了。”
商天涯微微抿唇,喝了一口普洱道:“三十年前人们的骨子里还保存着拜师学艺的观念。不能说是岔路。但循规蹈矩的修炼未必适合每个年轻人。也不是每个师傅都有因材施教的本事。现在这些年轻人个个挑战极限,不惜以生命为代价突破瓶颈,能有今日的局面倒也一点也不稀奇。”
田七得到商天涯的解释,却是恍然,微笑道:“所以少爷走遍山河大地,只为历淬身练心?”
商天涯淡然一笑,不置一词。
“老爷,帝林的到来是否代表着大师——帝天的意思?”
已经许多年了。田七一直不能成功改口。也许只是那个三天王之首的大师兄在他心中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印象,无法磨灭。
“不论是不是,我都乐意欣赏这场好戏。”商天涯淡然道。
田七微微蹙眉。不明白看哪场好戏。
“我们什么都不做?”田七试探性地问道。“埋子多年,出动一两颗也无伤大雅。”
“牵一发动全身。”商天涯摇摇头。“夏正清一役都忍了。现在更不着急。”
不出手则已。出手便不会给对手留下回旋的空间。这是商天涯的行事准则。也是他屹立不倒的原因。那些想扳倒他的人总是承受不了商天涯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至死不解。
“夏无双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田七缓缓说道。“纵使她已跻身破画强者。可她又如何尽数动用夏正清留给她的资源?那些人,也未必真会将未来押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身上。”
商天涯眉头一挑,唇角却是露出一抹异色:“你太低估夏正清了。我希望你记住一点,他是自己选择的倒下。而不是被帝林打倒。若非夏正清身患绝症多年。又或者他们进行了一场真正的较量。不管谁胜谁败,他们都会败。”
田七心头一荡,顿时明白。
夏正清绝不会如此轻易倒下。他只是被老天强行中断了辉煌的一生。但他留在这个世间的东西,连老天也收不走。
这位智者一世经营,已为他那双女儿留下了庞大的宝藏以及资源。
夏无双太年轻?驾驭不了夏正清留下的东西?
不管夏无双是否真有本事,有那个能力驾驭一切,已化作一堆黄土的智者夏正清仍活在那些人的心里。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夏正清的死是一个极佳的契机。亦是破这僵了二十余载局的一把利刃。
智者一死。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