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漂亮的狭长眸子,也一点点黯淡、渐渐失去光芒。
元杳忍泪,抓起九千岁一点点变得冰凉的手……
心疼。
疼到她难以呼吸。
原来,生命力流逝是过程,竟然如此令人绝望。
虽假,却比真的还真……
半盏茶后,鹤音抬手,在九千岁鼻翼前方轻探了一下,开口道:“没气息了。”
元杳当即就没忍住,恸哭道:“爹爹!”
然而,无人再回应她……
元杳彻底慌了神。
她抓起九千岁的手,捂在掌心:“爹爹,你能听到杳儿的话吗?
爹爹,你难不难受?
爹爹,你好冷啊……”
旁边,谢宁等人见状,心疼之余,却又必须得放任她继续……
戏,必须得做全套!
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一阵脚步声,从殿门处传来。
姜承琰带了李德山、太医和几个朝臣进门来。
软榻边,元杳哭成了个泪人。
谢宁望了一眼软榻上的人,含泪看向姜承琰:“他……去了。”
姜承琰紧咬了腮边的肉,当着朝臣的面,哑声对太医道:“去看看。”
元杳正悲伤上头,一见有人走近,立刻道:“走开,不许碰我爹爹!”
太医红了眼眶:“郡主,就让老臣为千岁最后诊一脉,这是规矩。”
然而,元杳跪在软榻边,将九千岁挡住:“我说了,别碰他!!”
太医被吼得腿微软。
姜承琰咬牙,过来扶了元杳:“元小杳,让太医给千岁诊一脉,他们不会乱碰他的。”
元杳这才清醒了些。
她满脸是泪,任由姜承琰拉起她,给太医让出位置。
让太医当着朝臣的面把脉,是为了让他们相信,九千岁是真没了……
太医含泪把了九千岁的脉,冲几个朝臣摇头。
“扑通”一声,李德山重重跪在地上,拉长了声音,哭道:“千岁,您慢走,老奴给您磕头了……”
说完,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李德山哭,元杳也跟着哭。
她实在难以想象,未来有一天,九千岁真的会永远离开她……
一想到会有那一天,她就悲痛难忍……
千华宫的宫人,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