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也胡乱地抹了眼角,一起进了千华宫。
一进千华宫大门,广场上的尸体,就看得两人脸色泛白。
好在两人都曾跟在九千岁身边多年,见惯了大场面的……
进了灵堂,丹青和玉儿并排跪着,虔诚地点了香、磕了头,又跪在一旁烧纸。
望着棺椁里的人,两人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门来,压低声音道:“郡主,千华宫外,来了许多皇亲国戚、皇室王孙的人,想来给千岁上柱香。”
这时候才来?
可真够能稳得住。
元杳眼睫微合:“让他们进来吧。”
小太监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月华殿。
元杳看了一眼棺椁里的九千岁,整理好丧服,跪在蒲团上,从宫人手里接过纸钱,一张张放入火中。
火舌舔上纸钱,火光,把她苍白的脸照得格外明艳。
一双黑亮的眸子,冷若冰霜。
小太监站在月华殿外,扯着嗓子报来人的封号——
“端康王到……”
“永和郡王到……”
“陈安侯到……”
“……”
来的人,不是王爷、郡王,就是侯爷、国公之类的……
这些人,曾各自居在封地。
怀柔和凤寻大婚,全部人都从封地来了京城,又因皇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暂居在了京城府邸。
紧接着,皇帝驾崩……
元杳跪在灵柩前方,眼睫沾泪,弯腰烧纸。
来人,一个接一个,对元杳说了声节哀后,又是磕头,又是敬香……
留着八字胡、长得干瘦的端康王问:“郡主,本王可否去棺椁前瞧一眼千岁?
千岁是我大齐的肱骨,说没了,就没了……”
说着,落了两滴虚情假意的泪。
元杳抬袖轻擦眼角,哑声道:“王爷请便。”
端康王和一旁的陈安侯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走到九千岁棺椁旁。
元杳抬了衣袖,遮了半边脸,冷冷地瞧着两人。
只见,两人围着棺椁走了一圈,人就站在了九千岁的正后方。
陈安侯有些发憷,但还是抬手,抖着手就朝九千岁脖颈动脉探去。
集中精神之下,他大气都没敢出。
衣袖里,短刀随着他而抖动。
猝不及防,元杳幽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侯爷,当心您袖子里的刀,可别落了出来,划伤我爹爹的遗容。”
陈安侯大惊。
他急忙从九千岁脖颈上收回手,探入袖口中去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