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没啃两口,姜炽那边,已经让禁军押了囚车,缓缓往城门走。
走到城门时,姜炽停了一息的马,不知交代了什么。
很快,关押着元夫人和元宁的囚车,就入了城。
元渊满口血腥。
他把馒头全部塞入口中,才强行压制住冲出去的冲动。
城门口,禁军守卫朗声道:“要进城的,都排好队!”
妇人伸长脖颈看了看,转头道:“孩子,你……”
这一转头,哪里还有人?
元渊含着一口馒头,用破布捂了脸,趁乱离开南城门。
他没有直接进城。
姜炽说,元家人的人头,就挂在东城门。
元渊沿着城外走了一圈。
入夜时,他才堪堪行到东城门。
城门,有上百禁军把守。
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夜色点亮。
火光里,元家一百多颗人头,整齐地用绳索悬挂在城墙上。
夜风吹来,大大小小的人头,就在墙上晃来荡去。
挂在最中央的人头,是元商陆。
元商陆旁边,是头发花白的元老夫人……
元渊站在一棵树后,当场就吐了一口血。
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拧在了一块儿,疼到让他近乎窒息。
他蜷缩着趴在地上,眼睛比火光还要红,他嘶哑着嗓子,低低唤道:“祖母,爹爹……”
死了……
都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元渊含着一口血,泪眼模糊看向挂满人头的高墙:“爹爹,阿渊该怎么办?
爹爹,您教教阿渊……”
到底,他该怎么办?
突然,城门口人影攒动。
有人出声呵斥:“是谁?鬼鬼祟祟的!”
糟糕!
元渊抬起褴褛的衣袖,擦了眼尾。
他迅速往城门口看去。
只见,摇曳的火光里,禁军全都手持刀剑,戒备地往四周散开。
仅剩的理智,驱使着元渊清理了地上的血迹。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人头,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入秋之后,气温一天比一天凉。
寒冷的秋色中,元家的所有人头,足足在东城门挂满七日,才被摘下,连着尸首一起,扔进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