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偷了卖钱!”
李妈妈脱口而出。
“卖钱?”祁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转头吩咐,“
六子,去我书房把我随手买的那对和田玉镇纸拿来。”
李妈妈不明所以,刚想说些什么,祁遥的目光便冷冷的扫了过来。
那眼神寒冷刺骨,让李妈妈发颤发寒,想要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她只能讪讪闭上了嘴。
祁遥扭头看祁夙。
祁夙瞳孔微缩,很快将眼中复杂的情绪敛了下去,只满是感动地看着祁遥。
祁遥伸手帮他理了理头发,动作轻柔,满是安抚之意。
“别怕。”
这二字像被泉水浸润得极其秀美的玉珠,飞快地滑过祁夙心尖,凉爽爽,却又光滑温润。
祁夙眼睛微微睁大,一眨不眨地看着祁遥,恨不得将祁遥整个人都深深刻入眼底。
六子很快便捧来一个更为精美的锦盒。
祁遥示意六子打开,里面是一对色泽温润、雕工栩栩如生的镇纸。
这镇纸在渐暗的光线下,依然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祁遥:“李妈妈,你不妨来看看,是母亲那只钗子玉质更佳还是我这对镇纸更胜一筹?”
李妈妈一愣,硬着头皮凑上前仔细看了看那对镇纸,脸色微变。
虽然她不懂这些细节区别,可也一眼能看出这镇纸远胜钗子。
祁遥语带嘲弄:“阿夙平日在我书房走动,若是他想要卖钱,为何不取我的镇纸?反而舍近求远……去要一个那么…呵!”
祁遥就差直接说钗子寒酸了。
李妈妈脸色难看,但还是嘴硬道:“这可是国公夫人送的!”
“本少爷当然知道这是国公夫人送的。”祁遥眉轻扬,不以为意,“不然,母亲又何至于为了区区一只钗子,大费周章!传出去只怕是会被人说小题大做,没见过世面了。”
“你!”
李妈妈气急,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继续攻击祁夙。
“说不定这小贼就是看上了钗子的样式!大少爷您可不能偏袒!”
“李妈妈,你的话越发令人发笑了,偏袒?”祁遥嗤笑,声音骤然转冷,那双清亮的眸子中满是寒气。
“你一个仆役,无凭无据,未经父亲允许,就敢直接闯到我的院子里搜查!是母亲觉得我好欺负,还是李妈妈你,假传命令,蓄意陷害?!”
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吓得李妈妈全身上下的肉都抖了三抖。
“老奴、老奴没有!”李妈妈声音也跟着抖,“老奴是奉了夫人之命!”
“没有?”祁遥向前一步。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勾勒出锋利冷硬的下颌。
他虽然瘦削病弱,可身姿挺拔,骤然逼近,还带着上位者的怒意,一时之间竟压得李妈妈瘫软在地,喘不过气来。
“我倒是想起件事。”
祁遥气息却突然一收。
李妈妈还没来得及喘息,就听见祁遥又道:
“听说上个月南巷那边有一佃农,一家五口跳河自杀了,似乎是还不起印子钱,被逼的走投无路了。
放贷的人好像姓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