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位同伴面露惊讶,追问道:“嚯!怎么就被抓了?可知是犯了什么事?”
“嘿,你不知道,听说是被几个甲士从他家的酒楼里抬出来的。”
“抬出来的?!人死了?”同伴面上的惊讶更甚,好奇心被吊得足足的。
粗布棉衣男人摆摆手:“死倒是没死,听说是中毒了,不过救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不过……”
男人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就想同伴催他快讲下文。
果不其然,同伴不满地锤了他一下,出言催促:“别卖关子,赶紧说,今儿中午我请你吃饭。”
男人嘿嘿一笑:“不过听说那何财主得罪了两个大官儿,那毒本来是给那两个大官儿下的,没想到自己误食了。人没害成,还把自己折了进去。”
“嚯!这些大财主的心可真够黑的,我记得以前咱们县也有过这种事,有几家酒楼出过这种毒死人的命案,莫非……”
同伴还没说完,男人赶紧出言打断:“行了,别说了,小心被人听了去,报给那何大财主。万一他平安无事了,说不得会找你麻烦。”
“这种事,自有县太爷去管,跟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可没什么关系。”
同伴心中一惊,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偷听他们说话。
“诶,我也就跟你说说,不说了不说了。走走走,看看阮小娘子家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我请你。”
两人并肩而行,进了阮胭的酒楼。
都没注意到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男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神色忽然间变得很奇怪,停住脚转身往来时的方向匆匆离去。
*
县衙,地牢。
何员外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又带着几分熟悉的地方,转头看见几个衙役,唰地一下坐起身。
环顾四周,终于知道自己觉得熟悉的地方从哪儿来了。
他以前将好几家人送进过这个鬼地方,为了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还亲自来这鬼地方逼问过。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沦落成这鬼地方的阶下囚。
牢门外,有衙役发现他醒了,对其中一个同僚说道:“人醒了,去禀报县太爷。”
另一个衙役点点头,转身往牢房外跑去。
何员外看着他们的动作,昏厥前发生的事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
本就不甚挺直的脊背更是弯了几分,蓦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重新挺直起来。
是了,那位大人不会不管他的,自己每年都孝敬那么多银子给他,之前说了,弄死这任县太爷,就派个他们的人过来接任。
想来新任县太爷已经到了,他还有救。
“我要见县太爷,你们快去通报。”何员外几步跑到他这间牢房的门口,对守在牢门前的衙役说道。
那衙役转头看他,眼里的神色冰冷:“何大员外,我已经让人去禀告县太爷你醒了。你在这儿好生待着,等候县太爷的传召便是。”
何员外几时受过这种气,登时脸色就变了,刚想开口怒骂,触及那衙役冰冷的眼神,话哽在喉咙里,却被惊得后退了一步。
这衙役他以前不曾见过,是个生面孔。
何员外又看了看另外一个衙役,也是他不认识的,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咬着牙忍了下来。
等他出去了,定要这几个衙役好看!
何员外心中憋着一股火气,坐回了牢房里的床上,却怎么都不自在。
他几时过过这种日子?
从小锦衣玉食过惯的,坐在这只铺了一层干草的石床上,何员外总觉得硌得慌,不舒服极了。
好在这会儿肚子不痛了,看来毒已经解了。知道小命保住了,何员外难得松了口气。
不多一会儿,先前离开去报信的那个衙役回来了:“县太爷说,把人提过去。”
那个冷冰冰的衙役“嗯”了一声,拿出钥匙打开牢门,对牢房里的人说道:“何大员外,你不是要见我们县太爷吗?赶紧跟我们走吧,县太爷传令说要提审你。”
提审他?
何员外皱紧了眉头,不过又转念一想,应该是那位萧将军和沈军师也在,县太爷不好明着偏袒他,这才说是提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