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突然按住绿绮正在按摩太阳穴的手。
铜镜映出她睫毛上凝结的水珠,将坠未坠的样子像极了汉水北岸迟迟不落的残阳。
近身侍女绿绮连忙嘱咐其她侍女再次去确认。
不多时,侍女便踩着小碎步走了回来。
“启禀夫人,人已经到了。”
听到人到了,蔡夫人的美眸顿时一亮。
然后连忙站起身来。
“快。”
蔡夫人只有一个字。
用越罗浴巾拭身一遍身体之后,穿上南海鲛绡所制的寝衣,透得能看清腰侧朱砂痣。
足踏的漆木展竟内藏机关,每步都会挤出茉莉香膏。
当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蔡夫人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
屋内的十二盏错金连枝灯将寝阁照得透亮,每盏灯芯都浸着掺有麝香的南海鲛油。
青铜灯树上悬挂的鎏金熏球正吐出缕缕青烟,在空中勾画出暧昧的螺形纹路——那是南蛮巫医教的合欢香配方。
蔡夫人斜倚在青玉凭几上,身上仅着件越罗寝衣。
轻薄的纱料被汗水黏在腰际,透出脐下三寸的朱砂痣。
此时蔡夫人正用并州来的铜黛笔描眉,笔尖突然折断在妆奁里——那盒口脂是特意用辰砂新调的,艳得能滴出血来。
就在蔡夫人认真的描眉的时候,房间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夫人,人已经到了。”
门外传来了近身侍女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蔡夫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眉笔,然后媚眼如丝的看向了房间门口的位置。
"还不进来?"
蔡夫人将面前的一缕青丝顺向耳后。
金步摇垂下的瑟瑟珠串轻微的晃荡,惊动了博山炉里将熄的炭火,爆出几点暗红星子。
门外立刻响起玉佩相击的清脆声响,顿时引得蔡夫人的心弦一阵骚动。
房门推开,夜色的寒风裹挟着一席黑衫来到屋内。
段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前的那一刻,蔡夫人的美眸当中就好像被附上了一层莹莹白光一样闪烁。
懂事的侍女早已经从外面将屋门关上。
不知道是担心房中的春光乍现,还是担心蔡夫人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