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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感情是掩饰不住的,即便嘴上能忍住不说,可眼眸里流露出的灼热还是不可避免的将人出卖。
沈夫子觉得,定是那日酒后他不加掩饰的灼热目光,暴露了他的心思。直以来,他从来都将自己的心思掩藏的好,唯独那日逢春的庆功宴上,他听了村妇的几句戏语,心头发热,就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那日他的失态她定看在眼里,以她的聪慧,只怕是察觉了几分他的心思。否则,也不会自打那日庆功宴后,就渐渐的与他疏远了起来,虽不明显,可话里话外的客套他又如何听不出来?
他也明白了,她这是在无声的委婉拒绝他。
心头好似被浇了盆冷水,大热的天里,却让他感到冷的难受。
“夫子?夫子您怎么了?”
清早过来学习的逢春,见到素来早起的夫子此刻竟昏昏沉沉的躺在竹榻上,不免惊呼了声,忙上前查看。
沈夫子隐约听得耳边谁在唤他,可意识昏沉,想睁眼却觉眼皮有千斤重,始终无法撑开。
木逢春摸了摸他夫子额头,那烫手的温度当即令他大惊失色。遂忙起了身急急往外走边走边在朝隔壁大喊着:“娘,娘您快来看看,夫子他生病了!”
沈夫子意识再次回归时,睁开眼后见到的,就是她背对着他的方向,正拿着药杵捣药的画面。
“夫子醒了!”
旁煎药的逢春见他醒来,不免惊喜的呼了声。
闻言,她赶忙回头朝他的方向看来,而后搁手里的药杵药罐,急忙朝他的方向而来。
微凉柔软的手背贴上了他濡湿的额头,带来股丝丝的清凉。紧接着指腹又搭上了他的脉搏,片刻方松开。
“烧退了。”她道,语气带着松缓,显然是松了口气。
见他的眸光难以自控的在她面上追逐着,她遂不着痕迹的微微避过身子,不失礼数的笑道:“夫子这是着了急热了。不过好在如今烧退了,您再吃几服药下去,好好养养身子,等几日就能大好了。”
沈夫子见她疏离客套,俊秀的面上不由浮现苦意。
“谢谢……劳您费心了。”
林苑客套笑回了句应该的,而后又嘱咐了逢春注意煎药的时间,便转身去拿了捣药罐,就告辞离开。
“木,木娘子!”
在眼睁睁的看她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口时,他终是没忍住心中的惊慌,焦急的用力撑起了身体,朝她的方向唤了声。
话出口,他方惊觉自己失礼,顿时紧张的无措。
林苑的脚步滞住。在短暂的迟疑过后,她转过身来,却未先看那沈夫子,而是看向逢春的方向,嘱咐道:“逢春,你先搬着药炉出去煎药,我与你夫子有些事情要谈。”
逢春虽觉得此刻屋内的气氛好似有异,却也未多想,哦了声后,就搬了药炉去了院子。
林苑的目光就移上沈夫子的方向。见他故作镇定,可难掩俊容上紧张到发白的面色,心不由暗叹几声。
她本不想摆在台面上说,可瞧他如今模样,也不知是没懂她的那些暗示,还是心存着希冀不肯放弃,如此这般情形下,她不说也得说了。总得将她的态度与他道明白,也省的他迟迟留有幻想,给双方都带来困扰。
“木娘子你,我……”沈夫子语无伦次了瞬,平日里对着衙门官员都能侃侃而谈的他,唯独对上她却几番失语。
最终,他还是咬牙逼下了自己的紧张与无措,逼迫自己对上她投来的视线,道出深藏胸中那令人难以启齿的话:“木娘子,你是知我心意的罢,我……恕我厚颜,心悦于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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