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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方敢,孟仲元收敛神色,斥责道:“你的差事办砸了。”
方敢遇上蒋冲,没能杀了简青竹。
方敢半跪道:“公公恕罪。”
孟仲元虽心中大有不满,可此刻敕令在手,除掉一个医女也并非迫在眉睫之事。
他转而问:“你来所为何事?”
方敢摸出怀中信函,答:“替人传信。”
孟仲元接过信函一看,上面潦草写了个“七”。
孟仲元眨了眨眼,这意味着此信函是关乎右仆射高郎的书信。
高家怎么了?
他忙拆开信来读,信中先说高恭,高长史在外寻了个婆子姓鲁,后又说这个婆子原姓孙,是从前琉璃殿王昭仪的宫人,是庆王的乳母。
高恭兴师动众地寻了人来,不晓得到底是何缘故,又说高郎今日连夜送了密函入宫,待皇帝批阅,万望公公留心。
乳母孙氏。
孟仲元想了想,眉心遽然一跳。
是了,是那个婆子,要喂王昭仪滑胎药的孙婆子。
孟仲元慌了,她没死?
琉璃殿的旧人都死绝了,她没死?
难道事情已经败露了?高家能找到孙氏,定是有了眉目!
孟仲元脑中警铃大作,高郎的密函已经进了内廷么!
明明就只差这么一步了。
简医女不足为惧,没料到竟要栽在一个婆子身上。
他决不答应!
短短数息,孟仲元已下定了决心,他就着灯烛烧了信函,对方敢道:“你速去内廷寻郭连,让他务必截住高郎的书信。”
方敢领命而去。
孟仲元在室中慢慢转了两圈,生生停下步来。
皇帝若是撑过此急症了呢?
未免夜长梦多,他要万无一失。
他缓缓转到了屏风后的梨木架前,此梨木由南面贡来,打了木架和屏风,是块良木。经年而过,依旧泛着光润。
他抬手轻轻拨动了木架一侧镶嵌的金球,他耐心地转动着金球,终于将之扭了下来。
球中为空,里面藏着数个指甲盖大小的红纸封。
封中毒物乃南越毒物,冠山雀,传说是一种淬于山雀的毒物,长久用之,神思不属,内里亏空,耗尽元气而亡。
这些年以来,他给皇帝用过此冠山雀。
如今的皇帝眼看已是油尽灯枯,若是再用一剂,说不定就能……
就能……
他就能毒死李元盛。
这个念头陡然窜起,孟仲元浑身随之震颤不已,仿佛加诸于身的天罗地网将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他实在抵抗不住这样巨大而危险的诱惑,只顿了一刻,便将两枚纸封藏入了袖中。
天空划过一道青光,轰然大响,大雨倾盆而至,劈里啪啦地敲打着宫阙屋瓦。
皇后自坤仪殿匆匆来了,又要走了。
她身体不好,又淋了雨,只陪皇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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