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都这会了,他也就不把文贤莺搬出来遮掩,直接开口说:
“尤老板,我骗你的,文校长不知道我来县城,也没托我带话。”
尤贵妃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淡定,依旧慢慢的说:
“那你找我干嘛?”
进来时冬生曾想见到尤贵妃,就说想睡尤贵妃。他也知道尤贵妃现在不接客了,也肯定不会看上他这种小角色。他问是要彰显自己的胆子大,寻求点刺激,让今晚烦躁不安的心得到点缓解。
只是到了这里,尤贵妃淡定中带着点威严,他还哪里敢说这种话。不过都进来到这里了,怎么样都要说出一点令尤贵妃瞠目结舌的话来。
“我是想来睡你楼里的姑娘的。”
这回尤贵妃惊都不惊了,他知道冬生不是来睡姑娘的,至少来找她不是为了睡姑娘的。她把那杯茶端起,小抿了一口。
“那你去睡呀,我看你这回不像兜里没钱的。”
“我很想睡,可是我睡不下,你们楼里有这些姑娘只认钱,有钱可以把我叫做大爷,没钱我就是个痞子,我睡的是他们的人,她们抱的却是这花花绿绿的钱,婊子,都是婊子,婊子都是害人的……”
借着还未退去的酒意,冬生握紧了拳头,噼里啪啦的发泄着心中的苦闷。
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令尤贵妃感到意外。她并不生气,慢慢的往后靠去,试探着问:
“你在村子里有中意的姑娘了?”
“没有……有……”
冬生有些矛盾,他在龙湾镇没有中意的姑娘,他中意小翠,小翠不知道算不算姑娘?
尤贵妃和过那么多男人睡,什么样的男人不见过,她很快的就猜出了冬生的心思:
“你有中意的姑娘了,还想来我这里睡婊子,那你不是和我这里的婊子一样吗?她们认的是钱,你认的是b,大家都是同一路货色的,你骂他们是婊子时,也在骂自己是嫖客。”
“我就是在骂我自己,我他娘的做梦都在想女人,可到了这里花钱就可以睡,我却嫌他们脏,我就不是人,不是人……”
冬生抡起巴掌,把自己的脸打得啪啪响。他是被自己和这些睡过的女人气到,他认为睡过了就是感情,喝了点酒,就想得更多,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尤贵妃非常理解冬生,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本来就已经很迷茫了,还要被原始的欲望和道德纠缠着,会更加的痛苦。
文贤莺和阿香帮她找到了人生正确的方向,现在这个冬生这么大胆的找她倾诉,那她也要帮一帮冬生。
等冬生自己打累了,她又帮倒一杯茶过去。
“你即使不是人,是一条狗,是一只虫,那也会去找母狗,会去找母虫,这不是人不人的问题。你来睡姑娘是为了欲望,姑娘陪你睡,是为了生活,两不相干,你嫌她们脏,那就把自己的欲望压下来,没有谁比谁更高尚的。”
打了几下脸,冬生也就清醒了许多,他觉得自己来找尤贵妃说这些,真是个笑话,自找其辱。他没有再喝茶,而是掏出了一根小烟点燃。
“尤老板,酒喝得有点多,让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