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祁夙手中的茶杯竟硬生生被他捏碎。
锋利的瓷片瞬间刺入掌心,鲜血涌出,可祁夙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脸色在刹那间变得灰白如纸,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一点点被猩红的杀意吞噬。
他知道他应该冷静,可他做不到!
官府匪徒勾结……自导自演填补亏空……
原来那晚让他失去哥哥的匪患,竟是一个蛀虫为弥补私欲的谋划!
他们做错了什么吗?!凭什么要成为他人贪婪欲望下的牺牲品!
哥哥在火光中的笑,那让他痛不欲生、无数次撕心裂肺的疯狂,在此刻全都化作了焚心蚀骨的滔天恨意。
“好……好啊!”
祁夙从齿缝间挤出两字,声音嘶哑扭曲,如同地狱深处爬上来的恶鬼癫狂哀嚎。
真是好得很!
这些上位者自觉高人一等,那他定要将这些人全都拖下来。
对方是如何害得他与哥哥分离、生死不知,他定要千倍万倍的返还回去!
让其生生世世永远不得超生!
饶是久经沙场的宋怀安都被祁夙周身散发出浓烈如实质的杀气惊了一跳。
他立马站起身:“齐兄!你的手!”
他原以为什么都牵动不了祁夙的心绪,却没想到祁夙反应会如此激烈。
原来不是祁夙心平如水,只是没遇到他感兴趣的事。
看来……齐兄与那场祸事有着极深的牵连。
祁夙猛地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盯住宋怀安:“宋兄说的可是真的?”
宋怀安被祁夙眼中翻涌着的刻骨仇恨与滔天疯狂震的心头一凛,但却还是点了点头。
“证据确凿,我手下人已经拿到崖州知州与匪首往来的密信,还有几笔来路不明的银钱,时间数额都对得上。”
宋怀安说着扯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大步上前,动作利落地为祁夙包扎。
“齐兄……我不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此等蛀虫残害百姓,天理难容!
他如今能干出如此之事,日后怕是会更加丧心病狂,到那时城中的普通百姓也会遭殃!
我既已知晓,定不会坐视不管。剿匪、查办他的章程,我已经派人在暗中部署了。”
祁夙垂眸定定看着染了血珠的地板,身体因愤怒微微颤抖,任由宋怀安动作。
“齐兄,我知你心中愤恨,但此事牵连甚广,需从长计议。”
宋怀安顿了顿,又极其认真道:“我向你保证,待时机成熟,我定会将其绳之以法!”
祁夙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眼时,眼眶猩红未退,但那股疯狂的恨意被他强行压下,只剩下点点若隐若现的阴霾。
祁夙手掌用力一收,那原本被包扎好的掌心再次渗出血滴来。
“齐兄!”宋怀安惊呼,伸手要去按住祁夙。
祁夙却垂下手,扯出抹没什么温度的笑:“宋兄,此事算我一份,也多谢宋兄告知,若有差遣,宋兄尽管开口。”
他不仅要崖州知州死,还要所有参与其中、间接导致哥哥离开的人,付出代价。
宋怀安看着祁夙平静面容,心知底下是更大的波浪,但……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