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安排你这四家铺子就行,另外四家由我安排。”明珏见契约的条款没有错漏,签名盖印,交给小乔一份,“你们一家也该回去了吧?”
小乔收起契约,倒在椅子上,腿翘上桌子,大喇喇地说:“那几个女人非要等到什么香草丈菊开花再走,我决定留下来陪她们。你放心,只要我一开口,京城的生意肯定有人安排,我要等到那个水循环的图纸再走。”
“那你们一家住着吧!我过几天去京城,安排豆腐坊的铺面。”
“图纸什么时候画呀?”小乔急了,恨不得掐着明珏画图。
“等你回到京城,我就把图纸送到仁王府。”
小乔恨恨撇了明珏一眼,下定决心,“我们明天就走。”
第二天一早,明珏亲自安排车马,不惜奉上“厚礼”,终于把小乔一家打发走了。她清净了,多多难过了,小乔一家的车马都没影了,他还站在大门口观望。
搬到梅隐居,明珏就让多多跟钱金钱银的孩子去玩。可那几个孩子总认为多多是主,他们是奴,说话做事都畏手畏脚,多多玩得不尽兴,也不愿意跟他们一起玩。小乔的两个儿子都不娇气,教养也不错,多多很喜欢跟他们在一起。
“娘,蒙蒙和岳岳什么时候还来呀?”
“你疯玩了这些天,不累呀?你好好歇几天,过几天我去带你去找他们。”
“娘,一言为定,拉钩上吊。”
“怎么?娘骗过你吗?”
多多靠在明珏身上蹭来蹭去,都忘记这个娘骗过他多少次了,可他不敢说。明珏捏了捏他的脸,让紫竹带他去认字写字,给他照着书本讲些简单的故事。这还是从水木让她翻译的育儿经上学到的,多多四周岁了,也到了启蒙的年龄。
明珏屋里屋外溜达了几圈,脑海里思虑着很多事,不得一刻清闲。她把近三个月要做的事都理清了,想着还有那么事要做,心弦又绷紧了。
“苏嬷嬷,你告诉朱嫂子中午做一道八珍豆腐,用白玉豆腐做。”
“你知道我会来?还特意要做我爱吃的菜。”
听到清朗浑厚且略带嘶哑的声音传来,明珏不由皱眉,刚打发走小乔,又有冤家上门了,这个比小乔要难对付一百倍,还不止。
“侯、侯爷来了?老奴见过侯爷。”
自萧怀逸娶了温玉嫦,又被明珏因萧怀逸的事斥责过几次,苏嬷嬷对萧怀逸不象以往那么热情了,现在见到他,神情中反而多了警惕和戒备。如果温家要利用萧怀逸对付明珏,那么萧怀逸就是她们的敌人,一定要加倍防范。
这是明珏乐见所成的,没有家鬼引不来外贼,只要她的下人不“勾搭”萧怀逸出卖她就行,她倒希望支持她的人见到萧怀逸都跟乌眼鸡似的。
“苏嬷嬷,告诉厨房给本侯做一道蟹黄豆腐羹,给萧攀几人用野香菇炖一只山鸡。”萧怀逸毫不客气,转向明珏,说:“还是你做的蟹黄豆腐羹好吃。”
“是吗?”明珏笑得甜蜜柔媚,又瞬间变脸,“我就是不给你做。”
这是萧怀逸娶了温玉嫦之后第一次登门,明珏没觉察他有什么变化,也没因心中拈酸而疏远他。从本心来说,明珏已经把他摆在和小乔一样的位置上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前夫,身份特殊,明珏倒觉得他能为一个不错的朋友。
萧怀逸象逗孩子似的挑了挑头,问:“真不给我做?”
“真的。”明珏神色坚定。
“好,不做就不做。萧攀,把金子收起来,带回去,她不喜欢。”
什么?金子?明珏瞪大眼睛看着萧怀逸,该不会是有人送了他金子,他看着恶心,就送过来给她了吗?哪个傻子会与金子擦肩而过呀?
“噢噢,朱嫂子做得八珍豆腐不好吃,我去厨房看看,苏嬷嬷,你招待侯爷。”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明珏都很有自知之明,她在金钱面前的淡定系数一向是零蛋偏下,否则她前生也不会拼命工作,这辈子也不会拼命赚钱了。牺牲自己的精力甚至健康都为赚银子,做顿饭算什么?自己也要吃呀!
于是,明珏一溜小跑,丢下一串虚假的媚笑,直奔厨房而去。
望着明珏欢欣跃动的背影,萧怀逸不禁摇头长叹,眼底笑意清明。看来男人必须有钱哪!碰上这只贪多无厌的野鬼,没银子罩不住,幸也?非也?
去年,与北狄战况最紧张最激烈的时候,他安插在京城的暗探回报说京城产生了一种新燃料,很方便、很便宜。本来是诸多消息中一言带过的小事,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以解决军需费用、照顾伤残士兵为名,把大秦皇朝境内最大的石碳矿据为己有,又和越国两个王子合开了越国境内两座石碳矿。
漠北冬长夏短,即使春暖花开的时节,漠北也大地回春,这三座矿他一个月也要赚一万两银子。到了冬季,能翻几番不可估量,到时候银子就会象流水一样涌进他的口袋。能赚银子不算什么,关键这是他的私房钱,萧家人都不知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只小野鬼可不是一点小钱能打发的,要下血本呀!
吃完饭,明珏客客气气地把萧怀逸请进暖阁,奉茶闲话。萧攀抬进两个装金子的箱笼,箱盖打开,就退出去了。十两重的金锭整整五十锭,倒映着射进暖阁的阳光,黄澄澄、金灿灿,令明珏喜不自禁,高兴得直搓手。
萧怀逸盘腿坐在软榻上,嘬着香茶,注视明珏,问:“喜欢吗?”
“嗟,你不喜欢金子?竟问废话。”明珏的小手摸着金锭,扫了一脸平静的萧怀逸一眼,“说吧!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还是有事求我,或是想拉我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