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朝堂之事无须介怀,滴血认亲可以当成游戏,不防也与众人玩乐。”
紫竹笑意吟吟奉上一碗清水,冲明珏眨了眨眼。明珏会意,抽出一根银针,冲徐文炳笑了笑。徐文炳正为扳不倒萧怀逸烦心,可启明帝在场,他也不敢表现出不悦,明珏要给他测验血型,他也只有答应,伸出手。
明珏从徐文炳手上取了一滴血,转了一圈,冲黄公公招了招手。黄公公没介意,把手伸过来,让明珏取血,和徐文炳的血滴到一个碗里。
“哟!怎、怎么会这样?”
众人见明珏一脸惊诧盯着水碗,都过来询问。明珏示意众人看,水碗里,黄公公和徐文炳的两滴血融在一起,合成一滴,久久也不扩散,是父子的血型。
黄公公和徐文炳是父子?众人都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都想知道最终的答案。徐文炳认为明珏在耍他,一脸怒气,而黄公公则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启明帝让人把水碗端到他面前,又看了看黄公公和徐文炳,问:“怎么回事?”
“回皇上,有可能弄错了,要不在测一次。”明珏面露脸怯。
徐文炳想拒绝,可见启明帝点了头,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让人取血。黄公公扫了徐文炳一眼,积极让人取雪,眼底隐约透出期待。又测验了三次,结果一样,黄公公和徐文炳是父子相融的血型,可这结果太让人震惊了。
明珏不好意思一笑,试探着问:“黄公公,难道那件事是真的?”
“什么事?”启明帝一脸好奇害死猫的模样,兴趣极高。
黄公公挤出几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奴才也不知道淑仪夫人在说什么事。”
“就是陆公公说的那件事,你忘了?祝太妃过寿那天他打趣说的那件事。”
“什么事?”启明帝又一次追问,对明珏说:“你来告诉朕。”
“臣妇无法启齿,还请皇上问黄公公。”
“黄有德,你有什么事瞒着朕?”
黄公公忙跪下,嚅嗫着回答:“就是奴才年少失德那事,皇上是知道的。”
明珏见徐文炳一脸迷茫怒色,冷哼一声,说:“皇上,徐大人祖籍毫(HAO)州,黄公公失德也在毫州,此事关系重大,臣妇倒希望医书上记载的东西不准。”
“淑仪夫人,咱家、咱家失德在亳(BO)州,不是毫州,怎么会呢?”黄公公一张苦脸,三十多年了,他失德之地是亳州,还是毫州,他也模糊了。
“臣妇也不知道,总之‘亳’和‘毫’长得很象,人总会记住自己风光荣耀的时候,一些对自己伤害很深的事,能忘就忘了,有时候……”
徐文炳听懂了大概,怒视明珏,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你、你什么意思?”
明珏讪讪一笑,说:“徐大人,你不该问,你问黄公公,令堂也知道。”
“你胡说,你……”徐文炳咬着牙向明珏抬起手。
萧怀逸把明珏护于身后,轻轻一带,徐文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萧怀逸哼笑几声,说:“徐大人,失德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吧!黄公公在你的出生地毫州失德,你又跟黄公公是父子相合的血型,这些还需要本侯细说吗?”
众人瞪大眼睛,惊奇的目光在黄公公和徐文炳身上游移,这消息虽说没被百分百证实,可劲暴程度绝对超过萧怀逸一案。不知是谁说徐文炳的母亲黄氏在女席听审,众人的目光都投向黄氏,连启明帝都兴致勃勃看着黄氏。
黄公公趁众人注意力转移,忙把明珏拉到一边,又兴奋又紧张又害怕,说话都结结巴巴,“淑、淑、淑仪夫人,这、这可能吗?我、我不敢相信。”
“黄、黄、黄公公,我更不敢相信,可是验血的结果摆明了,我能怎么说?”
“当年的事,唉!三十四年了,我、我……”
明珏摇头一笑,说:“徐大人正好三十四岁,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我提前跟你说清楚,他带头诬陷萧侯爷,罪名肯定轻不了,你好好想想吧!”
太给力了,太可笑了,明珏和萧怀逸对视一眼,脸上闪过狼狈为奸的笑容。
祝太妃过寿那日,明珏听陆公公打趣黄公公,说他是不干不净的太监。因为黄公公十六岁那年,曾在亳州强JIAN过一个新嫁娘,被人家阉了,才进宫做了太监。徐文炳出生在毫州,至于黄氏有没有被人强JIAN过,她就不得而知了。
想给人造谣不能太确切,越是似是而非的结果越能收到最好的效果。黄公公年少失德,不管是亳州还是毫州,反正滴血认亲的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明珏看到徐文炳的履历之后,又想起黄公公的事,就挖好了这个坑,果然有人跳了。
徐文炳盯着水碗里紧紧相融的两滴血,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徐家在毫州也是名门旺族,他们这一脉是嫡系旁支,这一房就有他一个男丁。徐氏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是亲兄弟,徐氏父亲早逝,他的父亲前几年也去逝了。
突然之间,他就姓黄了,这对于徐老太太来说不是一个晴天霹雳吗?他怀疑这是明珏做的手脚,可是,两滴血融在一起又怎么解释呢?这是滴血认亲哪!
黄氏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见众人都瞅着她,羞涩如二八少女。隐约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又惊又气又急,脸色慢慢苍白。
徐文炳愤愤看了明珏一眼,跪到启明帝脚下,要弹劾一品淑仪夫人。他刚开口,给二公主传话的人回来了,没带来二公主,只带来了二公主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