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不可能投毒。
也没理由投毒。
小马是老贺参加革命带出来的穷孩子,一直跟随老贺左右,为了老贺他死都不怕,这一路上更是出生入死,九死一生,对老贺下毒,他做不到。
老贺更不可能给自己投毒。
要想投毒,必须得到老贺的舱房,那样的话老贺肯定会发觉,所以,敌人到舱房投毒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老贺又不是死人,小马也不是。
那么,敌人是怎么投毒的呢?
肯定有另外的法子。
小安重新回到老贺的舱房,地面上已经被小马清扫干净,而小桌上,却还是原样,跟小安进来时一样,一动没动。
中毒,无非就是从嘴巴或者鼻子,鼻子不可能,只有嘴巴。
嘴巴要喝进去,而喝进去的只能是水,因为除了水没有别的。
喝水用杯子。
问题杯子里的毒哪来的?只能是暖壶,对,暖壶里的水有毒。
小安抄起暖壶晃了晃,然后拿开壶锥子,鼻子凑上去闻了闻。
大马和小马都不说话,紧绷的神色上布满了不解,这俩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哪里知道外边江湖的险恶呢,至于有人投毒,他们连想都没想过。
而小安就不一样了,有老江湖苗南拳花四爷几个的亲身经历和道听途说,江湖上的阴谋诡计和魑魅魍魉那是如数家珍,在小安小时候都深刻到他的脑子里了,他甚至觉得,这样投毒还不如用迷香呢。
迷倒了老贺和小马之后再下手,那岂不是手到擒来,事半功倍。
小安判断,对老贺下手的倒不像江湖人士,更像是特工,凭这下毒的手法个毒物看,一般人,甚至江湖人,不可能有如此毒药,如此的手段。
小安放下暖壶,他已经确定,敌人就是从暖壶投的毒,万幸的是老贺喝的并不多,好在是小马没喝。
小马要是喝了,老贺再喝,只怕没有报信的人了,那样的话,等天明,真的是黄花菜都凉了。
至于老贺能不能挺过去,只有天知道。
“小马哥,你打水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小马一脸的懵逼,但是,随即明白过来,小安定是怀疑打水的时候被敌人下毒了。
轮船供应开水,每个楼层都有专门的茶水间,由每个舱房的人根据需要自己取水。老贺是领导,又是病人,打水的任务当然由小马负责。
其实,得知老贺中毒之后,小马也纳闷,自始至终,自己都没离开过老贺半步,想来想去都没想明白老贺是怎么中的毒,如今小安一提暖壶,小马明白了,定是打水的时候敌人趁他不注意往暖壶里投的毒,别的,他实在想不出。
小马摇摇头,有异常的话他早说了,哪会等到现在。
从苏区到港岛,一路上枪林弹雨九死一生,小马的警惕性已非比常人,在他心中,老贺的命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哪怕需要,他宁愿以自己的命换老贺的命,所以,抱着这种心念,小马做什么都是以老贺的安全为第一考虑,打水的时候他确实没发现异常,五个打水的,加上小马,一共六个,三个青年,一个中年汉子,一个女人。
女人排在小安后边,女人后边是中年人。
小马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当时打水的情形,到现在他也没觉得哪里异常。
“你确定敌人往水壶里投的毒?”
李志坚神色微凝,假如敌人真的在暖水瓶里下毒,这就说明小马的失职,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投了毒而不自知,这样下去,老贺的安全就无法保证,这样看,有必要给他们讲一讲有关特别敌人的知识了。
代号木匠的何志明问道,神色里明显的有一抹震惊和欣喜,小安这么年轻,随随便便就看出了投毒的手段,委实不简单,这更坚定了他想把小安留在身边的念头,可是他也知道,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凭小安这个本事,组织会有更重要的工作安排他去做,而不是仅仅跟在他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小安点点头,他已经闻出暖水瓶里的味道了,虽说这毒无色无味,可是,嗅觉极其灵敏的小安还是闻得到一丝的不同,除此之外,老贺没接触过别的食物,也没喝过别的。
“好计谋啊,若不是小马发现的早,老贺同志只怕遭遇不测了,很大可能,咱们还不知道老贺咋死的。”
代号木匠的何志明感慨道,可想而知,敌人想要老贺死下了多大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