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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食人者(第2页)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阿涅赛脸色瞬间惨白,眼中闪过厌恶与震惊,她掩住嘴,却还是发出一声干呕:“真恶心……”

阿苏拉雅的声音又低又稳,像在讲述一个噩梦:“不止如此——我还看到他们刚杀了几个人,锅里正煮着人肉,看样子更像是祭祀后的仪式吃食,而不是日常的饭。”

这句话像一块冰石砸进火堆。阿涅赛的身体一颤,终于再也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胃液和未消化的食物“哗”地溅落在泥地上。她的肩膀剧烈起伏,泪水混着呕出的酸味顺着脸颊滑落,所有人都沉默了。

赫利的声音像石头般干脆:“既然如此,我真觉得现在去抢劫他们,连一丝罪恶感都不会有了——赶紧动手吧!”

篝火旁的空气一下子更紧了,笑声与愤怒、怜悯与兽性的界线在每个人脸上投下不同的影子。谁都能感到,下一刻,决断将不再只是战略,而会把人心拉到无法回头的地方。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按约定,我这就放她走。”李漓指着马鲁阿卡,语气像割开的缎带,既平静又不留余地。

波蒂拉和马鲁阿卡低声交谈了几句,语词像夜风里窃窃私语。马鲁阿卡却没有挪步,她背对着火光,侧脸在微弱的余烬里显得瘦削而坚定,眼中有一种成了灰烬也要看清真相的倔强。

波蒂拉转向李漓,音色里含着一丝无奈:“她说这里曾是她的村落,图皮人屠了她的亲人,把家占去。她要站在这里,看着那些图皮人被清理——如同看一场了断。”

李漓有一瞬的惊讶掠过脸庞,像石头投进平静的水面泛起圈子,很快把波纹抚平,收回情绪,声线仍旧沉着:“那随她吧。”李漓转身,像把一把利刀收进袖口,目光扫过众人:“赫利、比达班、伊努克、尼乌斯塔,你们带五名能守就守的战士留下,保护不能上战场的人与补给。其余能上阵的,跟我走——检查武器,小心火把风向。现在出发。”话音未落,夜又深了一分。火光在众人脸上投下斑驳,脚步声被芦苇吞没,像一队决心踏入命运的影子,向着鼓声与烟雾的方向滑去。

片刻之后,李漓率队从雨林阴影中疾步突出。火把被风卷起,焰光翻腾如赤红的旗帜,在夜色中猎猎作响,映亮前方那座沉醉于祭典与狂欢的村落。鼓声、嚎叫、骨笛与醉笑交织成一片疯狂的喧嚣,仿佛天地同醉。空气里弥漫着树脂、烟草与血腥混合的气味,一切都像一场预示毁灭的梦境。

托戈拉当先突进,她的长矛劈开夜色,闪出一道冷光,直插人群。随后的两个诺斯战士挥起铁斧,火光映在刃上,金属的嚓响与血肉撕裂的沉闷声交织,瞬间盖过了祭鼓。原住民天方教战士们高声呼喊着“真神至大”,如雷鸣般冲入祭坛广场,弯刀闪烁,火焰在他们身后狂舞。图皮人仍沉浸在仪式的迷醉里,醉眼朦胧,尖叫比反应更慢半拍。

顷刻之间,欢乐的鼓点变成了惨叫的节奏。倒翻的篝火点燃屋顶,干叶瞬间燃作红莲,风裹挟着焦木与脂肪的气味在空中盘旋。女人的哭喊、孩子的奔逃、男人的怒吼汇作一曲混乱的噩梦交响。火光腾起,照亮血与烟交织的夜空——那一刻,整个村落仿佛在烈焰中被神灵审判。

蓓赫纳兹双手各执弯刀与匕首,身影在火光与烟雾间疾行,宛若无声的影子。她一个俯身,刀锋掠过酋长的喉咙,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鲜血喷出,在火光下如黑蛇翻腾。酋长未及发出一声怒吼,便仰面倒在染血的祭坛上,目光空洞地凝向夜空。

火堆后,凯阿瑟拉满弓弦,指尖的微颤化作冷厉一声嗡鸣。箭矢破风而出,直入酋长儿子的右臂。那年轻的新郎方才还戴着羽冠、满面陶醉于婚礼的荣耀,此刻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连新娘也顾不得了,转身带着几名机灵的族人跌跌撞撞地逃入雨林深处,随即,大批幸存的图皮人也向着那个方向奔去。

伊什塔尔怒吼着举起战斧,步伐沉稳如山。她的斧刃闪着冷光,劈下时仿佛雷霆坠地——图皮祭司从腰间被斩为两段,血雾喷散,溅在她的盔甲与脸颊上。火光映在她瞳孔里,祭坛崩塌的烈焰仿佛在她眼中重燃。

特约娜谢如一头雌豹般掠过木屋之间,斧影翻飞,短促的怒吼伴随骨裂声一同迸出。她一脚踢倒一名壮汉,又顺势反斩,将一名老者从肩膀劈至腹部——血流如瀑,染红脚下泥土。

空气中弥漫着木薯酒的酸甜腐味、烟草的辛辣气息与血的铁锈味,三者缠绕、翻腾,凝成一团令人作呕的迷雾。夜空的星光也仿佛被屠火熏染,变得暗红而浑浊。这场突如其来的血战,将片刻前的欢宴瞬间化作炼狱。即便如此,仍有少数图皮人趁混乱,从另一侧密林逃脱。日后,他们或许会在别处重筑茅屋,只是这段夜火,会成为他们未来歌谣里最黑暗的一节。

在燃烧的祭坛一隅,那位新娘——披着羽饰、身着染红羽裙的年轻女子——怔立如石。她的眼神在火光中闪烁,先是迷茫,继而燃起被羞辱的怒焰。她看见新婚丈夫跌跌撞撞逃入黑暗,竟没回头向自己看一眼,那一刻,她的表情彻底碎裂。她猛然吐出一句刺耳的图皮语咒骂,声调尖利得如骨裂之音,带着泣音、怒气与难以名状的悲怆。众人虽听不懂那句话的意思,却都能感到那是从撕裂的灵魂中迸出的恨。她伸手扯下胸前的骨项圈,撕碎臂上的花环与羽饰,手势凶猛,仿佛要将过去的荣耀与婚约一并毁灭。破碎的羽毛在火光中四散飞舞,像被焚尽的仪式,也像坠落的尊严。下一瞬,她猛然转身,赤脚踏过炙热的灰烬与血泥,朝相反的方向奔去。她的裙摆被夜风掀起,猎猎作响,像一只受伤的朱鹭振翅逃入雨林深处——消失在火焰与呐喊的余音中。

“追哪边?”维雅哈喘着粗气问道,额角的血迹被汗水冲成一道殷红的弧线。她的目光锐利,像夜鹰锁定猎物。

“当然是人多的那边——斩草除根!至于跑了个女人,无所谓。”蓓赫纳兹冷声道,她的语气锋利得像刀割,话音未落,已拔身冲出。火光映在她的刀刃上,闪出一线赤光,尘烟被她的脚步卷起。

“都跟上蓓赫纳兹!”李漓一声怒喝,嗓音在风与火的轰鸣中破裂。命令如箭射出,队伍立刻行动,铁甲摩擦、脚步踏地,声势如雷。他们从燃烧的棚屋间掠过,穿越被焚的通道。火舌舔舐着墙壁与屋梁,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焦木与血腥的甜腻。

前方,一群图皮人跌跌撞撞地逃窜。火光在他们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羽冠、骨饰、木槌、酒壶纷纷坠落,在泥地上滚动几下,便被追来的火舌吞没。那些曾象征荣耀与信仰的器物,如今在烈焰中化作灰烬,仿佛整个部落的命运都在燃烧、崩塌。

不出片刻,追击的队伍在雨林中一片空地上包围了逃亡者。惊恐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像一群被困的野兽。酋长的儿子已被一条蔓藤绊倒在地,双手撑着湿泥,满脸是汗与灰。抬起头时,那双充血的眼里交织着求生的惶惑与彻底的绝望。蓓赫纳兹没有给眼前这个男人开口的机会。她的步伐轻盈而迅捷,像一阵掠过火场的风。弯刀划出一道冷光,带着空气的破裂声,从这个男人的喉头斜斩而下。血花喷薄,宛如一朵突兀而艳烈的红莲,在夜色中骤然绽放,溅在蓓赫纳兹的颊侧与盔甲上。

李漓手中火把的光在夜风中摇曳,映得林间血色翻腾。李漓静静注视着那群被包围的图皮人——他们像被烈焰逼至悬崖的一群鹿:赤裸的、披羽的、怀抱婴儿的,脸上都刻着同一种恐惧——不是对死亡,而是对命运骤然崩塌的迷惘。风裹挟着烟、血与烧焦木屑的味道,掠过人群,卷动哭声与呢喃,也卷动李漓心底那一点尚未凝固的怜悯。李漓本想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忽然,一个瘦削的男子从人群中扑出,眼眶通红,咆哮声像裂石而出的野兽。他手中高举的,是一截带着残肉的人腿骨——那未啃净的血肉在火光下泛着油亮的光。他将那骨横在胸前,如举起一面破碎的旗,摆出殊死一搏的姿态,仿佛在扞卫自己最后的尊严。

见到这一幕,李漓的目光霎时变得冰冷,深邃如夜的底部,几乎不见波澜。火光在他瞳孔里跳动,照出人类荒诞的剧场——恐惧、尊严、饥饿、仇恨交织在一起,仿佛连天地也在默然旁观。李漓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背过身,抬手,微微一挥。

怒潮随之骤起。天方教的原住民战士与随行的勇士们如黑浪般扑上去,呐喊震碎了夜的寂静。弯刀与长矛交织出刺耳的金属乐章,血光与火焰交织成一片刺目的红。图皮人的惨叫此起彼伏,凄厉、短促、又迅速消散。片刻之后,世界重新归于寂静——夜风吹来,掠过战场,带着焦木与血的腥甜。李漓依旧背对着那片炼狱,神情冷峻,仿佛在见证着一场必须完成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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