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缓慢到让空气都仿佛凝固。
终于,他小心翼翼地将钥匙环从那条油腻的皮带上抬起。
然而就在此刻,纳垢突然“哼哧”
一声,像是感觉到了腰间的微痒。
他咕哝着抬起爪子,笨拙地挠了挠自己鼓胀的肚皮。
两兄弟心脏几乎同时揪紧,科兹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耳膜里的轰鸣。
若非科拉克斯冷如死水的眼神在侧,他差点就要先出手将对方割喉了。
纳垢挠了几下,打了个黏糊糊的饱嗝,便又沉沉打起鼾来。
钥匙在链条上发出极轻的“叮”
声,像是在为他们的惊险演出加上一个冰冷的音符。
科兹忍不住咬紧牙关,喉结滚动,才把笑声与紧张一同压了回去。
下一瞬,两兄弟的身影再度隐入黑暗,手中那把沉甸甸的铁钥匙,宛如他们命运的引线。
“钥匙——拿到了。”
随着科拉克斯低沉的嗓音响起,房间里的气氛瞬间一松,紧绷在所有人心头的弦微微颤动。
他与科兹并肩而立,手心摊开,那枚冰冷的钥匙静静躺着。
它造型怪异,钥齿上盘绕着扭曲的纹路,表面还沾着未干的脓液,散发出浓烈的恶臭。
即便是原体们的意志,也能感觉到那钥匙带着一丝难以驱散的腐蚀气息,仿佛只要握得久一点,手掌就会被溃烂。
莱恩率先上前,伸手去接。
作为兄长,他自然习惯在关键时刻挑起责任。
可就在他即将触碰钥匙的瞬间,科兹手腕一翻,轻巧地将钥匙截走。
他脸上带着一抹懒洋洋的笑意,像是对众兄弟的紧张气氛完全不在意。
他并没有将钥匙交给大哥莱恩,而是直接塞进了鲁斯厚实的手心。
鲁斯愣了愣,反应稍慢半拍,笨拙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钥匙,似乎还没完全意识到兄弟们眼神里的微妙意味。
“为什么?”
科拉克斯低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疑虑,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要从科兹脸上看穿什么。
科兹却只打了个哈欠,眼角微红,仿佛睡眠不足。
他懒懒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奶气:“李叔叔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这句话,让所有人心头微微一震。
鲁斯咧嘴笑了,显得有些憨憨的,但笑容里却带着一种独属于他的坚毅与信任。
他没有多说,只是用力握紧钥匙,转身走向那扇狰狞的囚笼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