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走廊尽头。
关翡和田文并肩而立,望着窗外的城市灯火。
“真让囡囡自己去?”田文递过一支烟,语气带着一丝玩味,“那周家虽然认怂,但心里肯定憋着火。让个小姑娘上门,会不会……”
关翡接过烟,却没有点燃,在指间缓缓转动,目光深邃:“文哥,囡囡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她是刀老的嫡传,是程家认可的孩子,更是未来要独当一面的人。有些路,终究要她自己走。我们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这次,就是让她自己立规矩的时候。”
田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这丫头,沉静是沉静,但骨子里有股劲儿,跟你当年在骠北有点像。行,那咱们就看着,必要时再兜底。”
约莫一刻钟后,病房门轻轻打开。囡囡走了出来,神色平静,只是眼角微微有些泛红,显然刚才与王诚的沟通并非全无波澜。王诚没有跟出来,但透过门缝,能看到他靠在床头,眼神望着天花板,紧握的拳头已经松开,似乎接受了什么。
“哥哥,文叔,我们走吧。”囡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坚定。
关翡什么也没问,只是点了点头:“好。”
田文咧嘴一笑,打了个响指:“走着!文叔给你压阵!”
周家安排的私立医院VIp楼层,灯火通明,却寂静得有些压抑。得到通知的周永斌和李月茹早已在病房外等候,两人脸色复杂,既有期盼,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和警惕。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位穿着白大褂、显然是院方专家的医生,好奇地打量着前来的三人组——一个沉稳的年轻男人,一个吊儿郎当的田文,以及核心人物,那个神色冷静得不像少女的囡囡。
“关先生,田少,囡…囡小姐。”周永斌上前一步,努力让语气显得自然,“辛苦你们跑一趟。”
李月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在田文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眼神死死盯着囡囡。
囡囡对周氏夫妇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目光便投向那扇紧闭的病房门:“周昊在里面?”
“是,是,一直没醒。”周永斌连忙道,示意保镖打开房门。
病房内,周昊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有些苍白,呼吸平稳,仿佛只是睡着,但各种监控仪器连接在他身上,显示着生命体征正常,却就是无法唤醒。那另一个被囡囡刺中穴位的跟班,也躺在旁边的病床上,同样昏迷不醒。
囡囡走到床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周昊的面色和颈侧,又伸手搭了一下他的腕脉。她的动作娴熟自然,带着一种医者特有的专注和气度,让旁边本想说什么的专家医生都把话憋了回去。
片刻后,她收回手,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巧的针盒里,再次取出两枚细长的银针。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李月茹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拦,被周永斌用力拉住,眼神严厉地制止。
囡囡屏息凝神,出手如电。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两枚银针已经精准地刺入了周昊颈后不同的穴位,深浅、角度,与她之前出手时一般无二,只是这一次,她指尖似乎带着一股微不可察的柔和劲力,轻轻捻动针尾。
不过十几秒,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周昊的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先是茫然,聚焦后看到床边的囡囡,瞬间被恐惧填满,身体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别动。”囡囡声音平静,出手起针,动作流畅,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另一边床上的跟班,也以同样的方式,几乎是同时醒转,醒来后同样是一脸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