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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嫁嫁拔剑的速度越来越慢,鞘中的剑似不肯臣服于她,与她做着拉力。
陆嫁嫁娥眉渐锁,一声不吭,努力拔剑,灵魂传来了锥心之痛。
宁长久看着她倔强的脸,微微一笑,手搭在陆嫁嫁的手上,与她一起握住,将剑缓缓抽出。
“昆仑。”陆嫁嫁看到了剑身上的字。
宁长久嗯了一声,道:“这是传说中的仙峰天柱。”
陆嫁嫁问:“为什么你能拔出来,我就拔不出?”
宁长久道:“这剑还有些桀骜,我再锤锻一番,它就该听女主人的话了。”
陆嫁嫁听着锻剑二字,俏脸条件发射地红了些,她低着头,不动声色地看着这柄剑,默默地将其推上,然后砸回了宁长久的怀里,道:“有空把剑还回去,我们宗里再潦倒,也不缺外人的剑。”
宁长久道:“若非此剑,我今夜也赶不回来。”
陆嫁嫁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道:“那迟些再还,总之不许留着!”
留着就是隐藏的羁绊与机缘,她可是答应了赵襄儿,要看紧宁长久的,如今司命已是漏网之鱼,到时候她强词夺理说不定尚能包庇,若是再多一两位……
宁长久点头道:“听嫁嫁的就是了。”
司命看着那柄剑,感受着其上浓郁的、沧桑的剑意,知道此剑过去曾啖吞过无数太古苍龙的血骨。
所幸宁长久的金乌品阶尚在那些古龙之上,可以以神性威压,否则宁长久强拔此剑,可能会落得一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宁小龄内疚道:“先前还想着,这次师兄会不会再带女孩子回来,看来是小龄把师兄想坏了。”
宁长久想到了柳希婉,心中一凛。他揪了揪小龄的尾巴,微笑道:“师兄哪里是这样的人呢?”
陆嫁嫁轻哼了一声,睫羽轻颤。
“你的运气为何总是这么好?”司命很不服气。
宁长久看着月色下的银发女子,微笑道:“如今我们可是同盟者,我运气好一些,对我们不是好事么?还是说,司命姑娘在心虚着什么?”
司命静立着,纤细的银丝在凉风与月光里飘荡,宛若水气朦胧的雾。
她双手负后,平静道:“我有什么心虚的?怕是某些人在心虚吧,嫁嫁提到了剑阁的两位女子,你随口对付了两句便将话落到我身上,不是心虚是什么?”
宁长久诚然是心虚的,但是司命这几个月有可能犯下的恶行,不用严刑拷问,他也能猜出大概。
陆嫁嫁与宁小龄是翘首以待自己回来的,而如今司命也未能临阵逃掉,算是皆大欢喜,接下来他只需要替嫁嫁和师妹撑腰,帮她们算算旧账就好。
宁长久眯起眸子,微笑着看着司命,道:“外面天寒,进屋去坐坐吧。”
司命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她倒是没表现出任何惧意,坦然转身,走入了屋中。
木门阻隔了夜间的凉风。
司命负着手,率先走入。
宁长久与陆嫁嫁牵着手,走在他的身后。
宁小龄立在师兄的肩头,跳来跳去,很是欢快。
夜色温凉得宛若小家碧玉的新妆,明月高悬天际,宛若一只俯瞰人间的眼。
……
这是陆嫁嫁在古灵宗的闺房,宽敞透光,帘子泛着婆娑着影。
司命走在前头,几乎垂地的银发随着她的步履轻摇,将这间精致漂亮的屋子,衬得宛若天上寂寞的广寒宫。
她自然地落座,双腿交叠,一双纤细的皓腕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十指交错,目光幽静地看着两人一狐。
宁长久与陆嫁嫁在她身边坐下。
他们微笑着看着司命。闺阁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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