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第17章 千山聚首岁月安澜（第2页）

他弯腰摸了摸身边一株长势旺盛的薄荷，指尖沾染了些许清凉的香气，“这地方，比江南舒坦多了。太上皇，当年为了皇权，父子兄弟间多有隔阂，如今想来，倒是不如这一杯清茶，一亩药圃来得实在，是吧。”

萧承煦站在一旁，“曾祖父说的是，幺舅幺舅母，外甥带着家人前来叨扰了！”

陆锦陌站在一旁，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幺弟，祖父这一路过来，话多了不少，也平和了许多。他总说，当年亏欠你太多，想来这里陪你住些日子，弥补弥补。”

陆锦棠心中百感交集，眼眶微热：“祖父能来，长姐能来，还有煦儿你们，都能来才是最好的。千荒山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还有我们！”一道洪亮的嗓门传来，陆锦歌带着唐松烨和唐家航夫妇，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进了院。

她怀里的小孙子挣着要下来，指着院角的小鸡咯咯直笑；晚儿则拉着陆锦歌的手，好奇地打量着小院四周的竹林。

“三姐！三姐夫！航儿，晚儿。”杨明汐笑着迎上去，接过三姐手里的布包，“一路辛苦，快进屋歇歇。”

陆锦歌抹了把汗，笑道：“不辛苦！知道能来幺弟这儿聚聚，孩子们高兴得半夜没睡。”

说着从布包里拿出几包精致的糕点，还有几个小巧的拨浪鼓、布老虎，“这是给清瑶和孩子们带的玩意儿，还有些城里的糕点，给大家解解馋。”

陆清瑶刚从溪边回来，手里还攥着几朵野花，看到唐家航家幺姑娘，眼睛一亮，立刻跑过去拉住她的手：“灵儿！我带你去看溪边的小鱼，还有好看的野花！”

两个小姑娘手拉手，叽叽喳喳地跑向溪边，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小院瞬间热闹起来，却不喧嚣，是那种亲人挚友团聚的温馨。

杨明汐和三姐陆锦歌钻进厨房，陆德宁、陆锦陌也在一旁帮忙，从菜窖里取出腊肉、青菜，又摘了些院角种的辣椒、香葱。

孙继忠跟着陆四去溪边捞鱼，要复刻那日的烤鱼，两人挽着裤脚，在浅水里追逐着鱼群，溅起阵阵水花。

陆锦棠陪着陆老太爷、唐松烨父子，萧承煦坐在石桌旁，泡上清明前采的新茶，聊着家常，话里没有了朝堂的权谋，没有了过往的隔阂，只剩亲情的温暖。

萧承煦喝了一口清茶，目光落在不远处忙碌的杨明汐身上，轻声对陆锦棠说：“幺舅，幺舅母是个好姑娘。当年委屈了你们，如今能看到你们这般安稳，作为外甥的我也就放心了。”

他顿了顿，又道，“皇权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如今能坐在这山林里，喝一杯清茶，听几声鸟鸣，看着孩子们嬉闹，才知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陆锦棠心中一暖，点头道：“煦儿能想开，便是最好。像这般亲人在侧，挚友相伴，岁月安稳，才是最好的归宿。”

溪边，孙继忠和陆四已经捞到了四条肥美的溪鱼，陆十五帮忙拾掇柴火，火堆很快燃起，火苗跳跃着，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暖融融的。

杨明汐走过来，接过鱼，用弯刀熟练地刮去鱼鳞，划开鱼腹，去除内脏和黑膜，又在鱼身上划了几道斜纹，撒上野花椒、盐巴，再捏碎几颗红果，将酸甜的汁水均匀地抹在鱼身上。

“当年锦棠偷我烤鱼，就是这般做法。”杨明汐笑着说，眼底带着几分打趣。

孙继忠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没想到锦棠还有这般‘壮举’！看来明汐的烤鱼，当年就勾得人魂不守舍啊！”

陆锦棠脸上泛起些许红晕，却也笑着回应：“当年那一条烤鱼，是我最难时尝到的人间烟火，也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味道。”

杨明汐将穿好树枝的鱼架在火堆旁，时不时转动树枝，火苗舔舐着鱼身，鱼皮渐渐收紧，泛起诱人的金黄，油汁滴在火上，“滋滋”作响，一股鲜美的香味很快弥漫开来，混合着柴火的烟火气、红果的酸甜，让人垂涎欲滴。

孩子们被香味吸引过来，围在火堆旁，踮着脚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烤鱼，灵儿拉着杨明汐的衣角，软糯地说：“舅奶奶，鱼什么时候好呀？闻着好香呀！”

杨明汐笑着摸摸他的头：“快了，再等一会儿，烤得焦焦的才好吃。”

晚饭时分，石桌上摆满了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