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皇上又是去了延禧宫。
殿内的鎏金香炉里,燃着安陵容亲手调制的熏香,甜腻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熏得人神志昏沉。
安陵容身着一袭素色的寝衣,乌黑的鬓发散落在肩头,她柔若无骨地依偎在皇上怀里,指尖如羽毛般轻轻划过皇上的胸膛,声音柔得像一汪春水,
“皇上,夜深了,该就寝了。”
皇上闭着眼,呼吸略显粗重,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连脖颈处的青筋都隐隐凸起。
他揽着安陵容的腰,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可四肢却又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冷热交织间,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骨头缝。
“嗯。。。。”皇上含糊地应了一声,刚想开口说话,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胸口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他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连安陵容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朕。。。。朕头好晕。。。。”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重的喘息,身子猛地一晃,竟是直直地朝着床榻栽倒下去。
“皇上!”
安陵容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伸手去扶,指尖却只触到一片滚烫的肌肤,那温度烫得她浑身一颤。
她看着皇上人事不省地瘫在床榻上,脸色霎时惨白如纸,血色尽褪,浑身筛糠似的发抖,连声音都变了调,
“皇上!皇上您醒醒!来人啊!快来人!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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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骤然晕厥之后,整座紫禁城都喧嚣了起来。
各宫的烛火次第亮起,都想来打探情况,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永寿宫内,富察明舒听闻消息时,刚去看了看熟睡的弘昭,她身为如今后宫的管理者,皇上出事,自然要前去。
于是她匆匆抓过一旁的藕荷色织锦披风裹在身上,便由宫人搀扶着,快步往延禧宫赶去。
此时的延禧宫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寝殿内烛火通明,皇上仰面躺在床榻上,面色潮红得吓人,双目紧闭,呼吸急促,喘息声带着粗重的杂音。
安陵容发髻散乱,脸上毫无血色,早在皇上昏迷之后,她便忙不迭地让宝鹃把香炉里的东西拿出去处理干净。
可饶是如此,安陵容心里清楚,皇上是在她的寝殿里出的事,无论如何,她都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时,富察明舒带着人快步踏入寝殿。
她目光扫过殿内的狼藉,径直越过跪地行礼的宫人,快步走到床榻边。
她伸手轻轻探了探皇上的额头,指尖触及一片滚烫的温度,眉头瞬间紧紧蹙起,声音里满是焦灼与担忧,
“皇上这是怎么了?白日里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变成这样?”
此刻太医刚收了诊脉的手指,闻言连忙转过身,对着富察明舒躬身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