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胡言!”
“后世之人不学孔孟之道,把乡邻宗族拆得七零八落,才养出这般冷血之辈!”
“你看咱们如今,便是村邻间有嫌隙,谁家遭了白事,不也得排班去帮衬?”
“可后世倒好,住的虽是高楼大厦,却连隔壁姓甚名谁都不知。”
“邻居有难,不动如山!”
“这等日子,可悲可叹!”
士子闻言,放下冷饼,捂着肚子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嘲弄:
“先生嘴上说后世不学孔孟,心里头怕是在怨后世拆了你士族的宗族根基吧?”
士绅冷哼一声,端起茶盏抿了口,不愿接话。
士子却没打算放过他,身子微微前倾,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自古以来,当权者最忌抱团之势。”
“宗族也好,商帮也罢,便是朝臣、将士,只要成了气候,君王都会想办法拆解,这道理,先生不会不懂吧?”
“你厌恨拆分宗族,不过是因为龙椅上坐的不是你,断了你世袭罔替、做一方土皇帝的念想。”
他手指在桌案上轻点,语气愈发锐利:
“你厌科举,是怕百姓子弟抢了士族的官路!”
“你厌异地任职,是怕官吏不受你宗族辖制!”
“可你若真坐上那龙椅,头一件事怕是先拆了你自家宗族。”
“毕竟,宗亲多了,觊觎你皇位的人,也就多了。”
士绅被说得面红耳赤,猛地拍案而起,茶水溅湿了衣襟也顾不上。
“你、你竟敢妄议皇室,非议陛下!”
“此等谋逆之言,我这就报官抓你!”
士子却丝毫不慌,从怀中摸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啪”地拍在桌案上。
册子封皮上《御制大诰》四字崭新的发亮,透着慑人的威严。
“陛下颁《大诰》于天下,明言‘凡持此诰者,进京告状,沿途官吏不得阻拦,违者以谋逆论罪’!”
“这是恢复中华的洪武朝,不是那搞文字狱、禁人口舌的女真满清!”
“你要报官抓我?我倒要拿着这《大诰》,去午门告你个‘借故诬陷、惑乱民心’的御状!”
他站起身,理了理皱巴巴的长衫,声音传遍整个茶馆:
“此地离皇城不过数里,今日日落之前便能赶到。”
“咱们这就去见陛下,让陛下评评理,到底是我妄议朝政,还是你这士绅,揣着私心,见不得天下公平?”
士绅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周围茶客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窃笑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狠狠一甩袖子,憋出两个字“刁民”,便在众人的哄笑中,狼狈地捂着脸快步离去。
士子重新坐下,拿起那半块冷饼,却没再啃。
他望着天幕上“再也没吃过橘子”的字句,指尖轻轻摩挲着《大诰》的封皮,眼底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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