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子的声音低低唤道:“水妖儿,刚才什么声音?”
这位冷艳的女子,正是水王流川之女水妖儿!
水妖儿并不答话,慢慢将纸条折起,与死去的黄雀一起,放入贴身衣袋里。
那男子的声音从里屋再度传来,颇为关切:“水妖儿,你没事吧。”
水妖儿看向窗外,左右并无人迹,转身冷哼一声,冲里屋骂道:“郑则道,你好好躺着!是什么声音,你管得着吗?”
“哦好,是,是的,我是担心……”
“闭嘴!若崩开了脸上的伤口,就让你的脸烂穿!”
“是,好的,娘子。”
水妖儿骂完,才向里屋走去。
郑则道全身赤裸,头发精光,身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白色药膏,正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张石床上。他听到水妖儿过来,微微转动双眼,充满期待地向水妖儿看来。
水妖儿还是一脸寒霜,并不与郑则道对视。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从郑则道床头一角,不声不响地站起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僧人,向着水妖儿双手合十,恭敬一拜。
水妖儿微微点头,回了个礼,说道:“苦灯和尚,辛苦你了。”
苦灯和尚客气道:“水妖儿大人才是辛苦了,火家众盗,不敢言谢。”
水妖儿不再说话,走向郑则道床边,查看了一下他周身的伤势。郑则道手指轻动,想拉住水妖儿的手,水妖儿却身子一侧,避开了郑则道,郑则道欲言又止,只是轻叹一声。
水妖儿并不理他,走向床边一张小桌,桌面上摆着一个巨大的瓷盘,里面漂浮着一张人皮面孔,眉眼口鼻俱全。水妖儿看了看,从桌上的小药箱中取出,取出一个玻璃瓶,向瓷盘中滴了几滴药水。
水妖儿转身对苦灯和尚说道:“苦灯和尚,郑则道需要再躺上二日,等身上药膏干燥以后,方可取出这张假脸,敷在他的面孔上,定型一日。再往后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
苦灯和尚拜道:“小僧记得。只是水妖儿大人,你是要出远门吗?”
水妖儿不置可否,只是说道:“你记得怎么做就好。”说罢,转身就向外走去。
郑则道低呼道:“水妖儿,娘子,你要去哪里?你不在我身边,比我所受的伤痛,更加难过。娘子,我知道我以后的面貌,丑陋无比,我并不求你能爱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水妖儿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看着郑则道,说道:“不要说话!我该回来的时候,必然会回来。”说罢,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水妖儿出了房间,一阵风似的穿厅过户,来到院外,门外山林里顿时呼呼啦啦,站出上百号人马,一边穿黑衣,一边穿灰衣系红腰带,这两批人见到水妖儿出来,全部抱拳恭迎。
这两派人乃是水家、火家盗众!
火家这边急匆匆上前来一人,眉目清秀,长的俏皮,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焦躁不安地问道:“水妖儿大姐,我们家火传使如何了?”
水妖儿问道:“你是火家什么人?”
这男子忙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是火家光火堂右旗使光守宝,以前的诨名叫闹小宝。今天刚赶到,刚赶到。”
水妖儿倒是乐了:“闹小宝啊!许多年没见到你了,呵呵呵,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不会长成大人呢。”
闹小宝尴尬道:“水妖儿大姐别开我的玩笑了。”
水妖儿笑道:“你们的火传使性命无恙,只需再等三五天,就可以复原。”
闹小宝哦了一声,喜道:“那就好那就好。”
水妖儿脸色又一遍,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骂道:“日本忍军围剿火家祭坛的时候,你们这些火家人都在哪里?出了大事,才一个一个匆匆忙忙赶来!火王严烈死了,你们是不是很开心啊?我看你们这些人,守护火传使是假,关心火王信物的下落才是真!耀火堂堂主苦灯和尚在里面守着郑则道,你们大可放心。”
闹小宝被水妖儿一通骂,哑口无言,只是嘀咕着退下:“谢水妖儿大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