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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笑闻淡笑道:“竟有这么厉害的蛊虫?”
“陛下如若不信,大可亲自查证。”柳安之冷声说道。
齐倾墨手指头绕了几圈头发,懒洋洋的声音就跟外面白雪上头的目光一样,好看,便没有半点温度:“我只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对这些死人并不感兴趣。”
“听圣女这番语气,是心中有怀疑的人了?”殷笑闻并不着急,既然游戏开始变得好玩,他也想多玩一会儿。
齐倾墨不说话,反而看向萧天离,这种事儿想让她一个人承担起,怎么可能?
萧天离微微一笑,气度是说不出的雍容华贵,与昨日夜间的肃杀气质完全不同,温声开口:“陛下,其实这些人最大的漏洞是在衣服上。”
“此话何意?”殷笑闻问。
“陛下请看,这些人的衣服看似平常无奇,其实都是用极好的云中秀所织,这种料子的衣服穿在身上轻盈透气,丝滑光洁,而且极为贴身,若是用作夜行衣,乃是最好的选择。”萧天离侃侃而谈:
“恰巧,这种料子只有宣摇国一家名叫云衣坊的料子店织得出来,视为宣摇一绝,又恰巧,宣摇国往青沂国运来的云中秀不超过五十匹,最最不巧的是,这五十匹全数卖给了同一个人,而这个人还避开了我的耳目,若非宣摇国商人团结,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单生意。”
“卖给了谁?”殷笑闻目光微寒。
萧天离却不急着回答,目光往场上一扫,最后落在冯才人身上,冷冷说道:“正是户部尚书冯俊冯大人!”
“冯俊?”殷笑闻眉头一松,似乎有些讶异这个回答。
“正是,冯大人与宣摇国商人暗中这笔交易,若非是在下治商有方,也绝对无法得知的。”萧天离肯定道。
“你是说,这些杀手是冯俊的人了?”殷笑闻意味深长地说道。
“陛下!”冯才人这时自然是再坐不住,事情三言两语绕到冯家,她的父亲身上,她如何坐得住?跪在地上一脸悲愤:“陛下,这绝不可能!家父与圣女和瑾公子无仇无怨,为何要对行此恶事?”
“那如何解释你父亲私下买的东西出现在杀手身上?”殷笑闻看着冯才人清秀柔弱的脸庞,喜怒不辩地问道。
“若真是我父亲,他怎么能让杀手穿上如此明显的衣服?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冯才人急声说。
殷笑闻莫明笑了一下,不再问冯才人,反而看向萧天离:“瑾公子怎么看?”
萧天离却不急着下结论,两个人聪明人交锋,怎么会轻易就将棋局往死局里逼?他只说道:“在下不知,不过既然卖给冯大人的布料出现在了杀手身上,总是可以问一问冯大人,哪里出了错漏了的。”
冯才还想张嘴说什么,可是一看殷笑闻的脸色,只能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委委屈屈地跪在那里。倒是另一边的唐方哪怕掩饰得再好,也盖不住幸灾乐祸的神色。
齐倾墨却是多看了瑾君两眼,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有时候瑾君流露出来的某些气质和神态,她一直看着觉得眼熟,却又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今日看他在殿中与殷笑闻从容交锋,这等魄力难道真的是一个商人应该有的吗?
大殿里突然陷入沉寂,殷笑闻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地看着萧天离与齐倾墨,又看了看柳安之,宽大粗糙的手掌摩挲着龙椅的扶手,末了,他话音一定:“既然如此,朕自会查明。”
“谢陛下隆恩。”萧天离微微弯身行礼,依旧从容雍容。
齐倾墨跟着点头福身,从头到尾没有多说过一句废话的她,始终沉默地看着殷笑闻与“瑾君”在交手,这让墨七觉得很奇怪。
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昨天那么大动静的一场刺杀,今日在殿上来了个当庭对证,最后竟然这般轻轻松松地就草草完事了,殷笑闻似乎一直听之任之,没有半点自己的意见,这太过反常,以他刚烈的性子怎么可能任人摆布?
一个人也没有惩罚到,就更别说找到真正的凶手是谁了,齐倾墨何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只有莫百衍心里清楚,齐倾墨与自家主子行事,从来是一环套一环,最喜欢等着人来自投罗网,今日这看是一究结果的御书房不过是其中一个环节,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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