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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霆口中举办婚礼的地方是京市改建后的老城区,一条条陈旧古老的胡同被拆除,灰白刻满岁月雕琢的城墙被推倒,建立起了一个百亩水系环绕,绿植丰富,景色怡人的海滨公园。
距离不到百公里还有一处公墓,他说他母亲的骨灰盒就放在那里。
田馨挑来挑去都不知道该在这一天穿什么样的婚纱,款式隆重繁复,底下也没有宾客,就只有她和霍霆两个人。
左挑右选,她选了一条简约的露肩款,裙长到脚踝处的雪白婚纱,乌亮长发被盘起,别上珍珠发饰,露出细长如天鹅一般的脖颈。
她锁骨上那道刀疤没有痊愈完全,腻白肌肤留痕。
从别墅出发,田馨拥着绸纱质地的裙边,在车头装点满鲜花的婚车旁等男人,她坐在副驾驶托着腮,越过别墅的墙头眺望那两棵种下的白梨树。
春光俏丽,院子里姹紫嫣红都开遍,可它们还是晚了一拍,都种了大半年了,两棵树的枝条生长缠绕在一起,缀在上面的粉白花苞却始终没有绽放。
好东西永远不怕晚。
田馨安慰自已。
霍霆从别墅走出,褪去黑衣,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将他身上所有暴戾威慑之气全部收敛干净,远远一望,温柔得像个不真实的美梦,缥缈的尘埃为他渡上了一圈虚幻的影儿。
田馨痴痴地看着,这些年来最大的一涌情爱波澜涌向了她,将她的一整心都塞满填充的一丝缝隙也没有。
她甚至都无法佯装矜持地等待,而是推开车门,提起裙摆,两三步跑到霍霆面前,执其他的手,眼里流露出的温顺、天真贪婪的爱意,纯洁得像只稚兽,又暖又甜。
“你走快些好不好,我们不是还有仪式吗?”
田馨拽他,浑身都洋溢在甜丝丝的爱意里,她藏匿不了的娇憨灵动,赤忱的欢悦和欣喜。
灼着霍霆的眼,他笑得宠溺迁就,“好,我快些。”
男人上了车,一路飞驰,女孩在副驾驶思绪飘飞,憧憬畅想着遥远的未来,她像只喋喋不休的百灵鸟,“淮炀,结了婚,以后有什么事是不是都得听我的?”
“听你的,以后你说东,我绝不往西。”
男人英俊好看的眼窝里是千依百顺的笑意。
田馨嘴角荡起梨涡里蓄着一汪干净的春泉,“我们会有蜜月旅行吗?听说你有一艘幽灵船,常年在欧洲大陆的海面航行,我想随船旅行,国外的黑手党也像大陆的你一样骁勇无比吗?”
霍霆蹙眉,单手把着方向盘,腾出手来掐了把女孩的脸,“小九,谁能代替我?”
田馨委屈地揉了把脸,“我只是说笑罢了。”
海滨公园转眼就到,车泊在门口。
田馨跟着霍霆徒步去要举办仪式的地方,男人没有告诉她具体是哪一处,她便跟着他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这样闲暇的日子极少有,情绪像被水温吞过了一遍。
他们像一对世间最平凡的新婚夫妻,饭后茶余出来遛弯。
霍霆轻轻揽着女孩的肩膀,经过遛狗的人群,白纱西装的穿着,引得人频频侧目,男人丝毫不理,低声跟她闲聊一些没有营养的话,偶尔吻一吻爱人的面颊。
田馨走累了,扬起小脸指着路边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问他,“你带着我绕圈子,淮炀,你老实说我们到底有仪式吗?”
霍霆笑着摊手,涌出无限柔情,“小九,我没有安排,我就想跟你这样走一走,让今天过得漫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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