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衙役一直在旁边,也算是围观了她审讯吴大勇这姘头的全过程,早已经被杨寒星张弛有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审讯态度和手腕所折服,一听她这么问当即就挺起了单薄的胸膛:“自然没问题!”
其实挺有意思一小孩儿。杨寒星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想,又将手中剑递给了他:“拿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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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寒星回了衙门。东厂经常有宫中人来往,她在门口随便蹲了一会儿,便蹲到了一个来传信的小黄门,一两银子塞过去,小黄门当即便拍着胸脯给她打包票。
“姑娘放心!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小的也绝对把这信送到……送到谁那儿来着?”
杨寒星没忍住笑了起来:“倒不必你上刀山下火海,交给内官监吴大勇便可,就同他说……”
她本来是想同他交代下这信是哪儿来的,话到嘴边了才想起来她方才连那姑娘的名字都没问,也只好算了。
“”你只同他说这是正崇北坊来的信便罢了。”
“正崇北坊……”
小黄门眼珠子滴溜溜转起来。
“不该知道的事别瞎打听。”
杨寒星脸上的笑意有些敛去了:“咱们这些人可并没好几个脑袋可以掉。”
“小的也是宫中做事的,这道理哪里能不明白。只是觉得这地方耳熟而已,姑娘放心。”
小黄门也挺有眼力见,见杨寒星不愿意多说便也没再问,一掂量手中银子,欢欢喜喜地走了。
只剩下杨寒星站在东厂的大门前,面对着熟悉的门上熟悉的铜环,抬起的手半天也没落下去。
让人捎信只是顺便的事,她回来主是找许泛,但……
她进去一定会碰见于峰的。
于峰怎样走到今天的杨寒星看在眼里。他最近是有些飘了,但昨天晚上当她把话摊到明面上来说直接拒绝了他之后,他不仅没有摔门甚至还给了她一个笑,这让杨寒星重新意识到了,他依旧是那个能忍阴狠不择手段的于峰。
所以她其实真的挺怕他的,她怕他会阴她。
要不然她干嘛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去找徐嘉呢。
徐嘉……
这个名字同他今天早上跟她说的那些话一块儿在杨寒星耳边响起来。
他也是个麻烦。倒不是说杨寒星不信他说的那些话,只是他身份实在太成谜,她直觉不能信他却又不得不倚仗他,心里便难免没底。
她现在就是在拆东墙补西墙,她算是看明白了。
这时候正大早上,东厂门口正来来回回人多的时候,并不适合思虑,杨寒星刚沉下心去要想一想徐嘉的身份,便听见有人叫她名字。
“寒星?来了怎么不进去啊。”
来人是杨寒星一个同僚,看上去面熟却一时叫不上来名字那种,极热情的同她打招呼:“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直没在衙门见你?”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推开了门。
“啊,那个……”
杨寒星话还没说完,里边刚好有人走出来,正同她这个同僚迎面撞上。
“哎呀,不好意思……”
“无妨。”
她抬起了头。是徐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