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记得根。”
沈父的声音轻了下来,
“他知道,真正的家不在高门大院,而在这一盏昏黄的灯下,在两个喊他‘爸爸’的孩子身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们到了。”沈母猛地站起身,压低声音,
“快!放鞭炮!口号还记得吧?”
陈无忧和陈无虑对视一眼,齐声whisper,
“欢迎爸爸妈妈回家!我们再也不分开!”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鞭炮声骤然炸响,火光映红了窗棂。
门开了,风卷着寒气涌入,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肩上还落着几片未化的雪。
男人脱下黑色大衣,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是陈泽,回来了。
而他身后,沈涵抱着一盒热腾腾的桂花糕,眼眶微红,
“妈,我们……回家了。”
可就在这一刻,沈父忽然神色一凛,低声喃喃,
“不对……太快了。”
他盯着陈泽的鞋尖,那一抹暗红,在灯光下几乎看不出异样。
但沈父认得那种红,那是血干了之后的颜色,
只有常年行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才会在不经意间沾染上它!
真正的重逢,或许才刚刚开始……
那抹暗红像一根细针,刺破了重逢的暖意。
沈父缓缓后退半步,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陈泽的衣领、袖口,
一切如常,整洁得近乎刻意。
可正是这份“整洁”,才更显异常!真正从京都风尘仆仆归来的人,怎会连一丝旅途的褶皱都无?
“爸,您站那么远干嘛?”
陈泽忽然笑了,声音低沉而温和,像是冬日里晒透的棉被,
“咱们快一年没见,连您也要先验明正身?”
这话本该是玩笑,可他说得太过自然,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沈父心头一震,他居然知道我会查他?
“你小时候逃学去河滩摸鱼,回来也是这副样子。”
沈父终于开口,语气缓了下来,甚至带了点笑意,
“鞋擦得锃亮,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就差在脸上写‘我很乖’三个字。可你耳朵后面还沾着泥巴。”
屋里气氛稍稍松弛。
陈无忧咯咯笑出声,
“爸爸也干过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