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了,但,那不是寻常的风,而是笔尖划过纸张时掀起的气流,
带着墨香、草木苏醒的湿意,和千万个未曾出口的“如果”!
韩小川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烫。
他低头看去,掌心竟浮现出一道淡淡的铅笔痕,像是一行字正从皮肤下缓缓生长,
“你曾画过一只不会飞的鸟。”
他猛然记起五岁那年,在作业本角落涂鸦的小鸟,
它没有翅膀,只有两根火柴棍似的腿,站在一朵歪歪扭扭的云上。
老师说,“这不合逻辑。”
于是他用橡皮狠狠擦掉,直到纸面破了一个洞。
可现在,那个洞里,长出了光。
李大炮儿的相机早已停止记录,不是故障,而是主动放弃了捕捉……
镜头自动翻转,对准了他自己,取景框里,不再是山崖与灯塔,
而是一个六岁的男孩,正蹲在巷口用粉笔画一辆没有轮子的汽车。
弹幕忽然浮现一行字:
【那是你啊。你一直都在那儿。】
他哽住,眼眶发热,他从未告诉任何人,童年最骄傲的作品,是那辆“能靠梦想行驶”的车。
后来被雨水冲走,他哭了一整夜。
“我……”他声音颤抖,“我想回去,再画一次。”
陈泽望着新生的路径,轻声说,
“不用回去,世界已经读取了你的涂鸦,
它正在重写物理法则,允许不完美的飞行,允许无轮的车驶向远方。”
就在此时,灯塔顶端的光柱骤然收束,如一支巨笔提毫离纸。
天空裂开一道极细的缝隙,不是撕裂,而是掀开,像翻开一页尘封的手稿。
从中坠落的,不是星,不是雨,而是一片片漂浮的空白纸页,边缘泛黄,带着格线与装订孔。
它们缓缓飘向城市、田野、地铁站、写字楼、养老院、儿童病房……轻轻贴附在窗上、墙上、掌心上。
每一张纸上,都只有一句话,以不同语言、不同笔迹浮现:
“你可以从这里开始。”
有人拿起笔,在纸上写下,
“我想重新学跳舞。”
纸页发光,她脚边的地砖软化成舞台木地板,远处传来钢琴前奏。
有人画了个箭头,指向办公室窗外的机场方向。
下一秒,他的工牌自动消失,行李箱从家中飞出,穿过城市楼宇,精准落在他手中。
一个失语症男孩用蜡笔在纸上涂满红色漩涡。
母亲突然听懂了,那是他心中燃烧的歌。
她抱起吉他,唱出他十年未说出口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