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抬头,发现自己的手表指针开始倒转,她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她决定“不要梦想,要稳定”的十字路口。
她笑了,这一次,她选择了美术学院。
韩小川站在草地上,望着那棵嵌着铅笔的小树。
树皮缓缓裂开,一支全新的铅笔从中生长而出,笔身刻着,
“致所有重写的可能。”
他拾起它,走向城市边缘的一面废弃砖墙。
没有迟疑,他在墙上画了一只鸟,依旧没有翅膀,
但它的两根火柴腿正迈步前行,脚下生风,云朵如毯铺展向前。
“你不需要飞,”他轻声说,
“你只需要走。”
那只鸟眨了眨眼,抬起腿,一步踏出墙面,走入空中,
不是飞翔,而是行走于虚空,仿佛空气成了阶梯。
李大炮儿放下相机,不再记录。
他蹲下,用粉笔在地面重新画起那辆无轮汽车。
车头朝向远方,车身写着,
“目的地:未曾抵达的自己。”
笔画落定,地面泛起微光,一辆通体由星光构成的汽车缓缓成形,车门自动打开。
副驾上,放着一张童年照片,六岁的他,正对着画笑。
他坐了进去。
引擎声响起,不是轰鸣,而是童谣的旋律。
陈泽站在灯塔之下,仰望那道仍在缓缓闭合的天幕缝隙。
他将纸页高高举起,任风吹走,飞向世界各地……
像在邀请,此时,风又起了。
带着墨香,带着湿意,带着千万个“如果”正在破土而出……
“金木水火土,那个世界,你原来是这个模样啊?”
陈泽叹了口气,任何人、任何事、每个选择、每个瞬间,都是早就计算好的。
“韩小川先生是梦,但是李大炮儿不是,梦醒了,我们就该回去了,不是吗?”
像是在朝天说明,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旁边的李大炮儿早就泪流满面,他已经沉迷于当年的自己,儿时记忆里不可忘却的过去了……
陈泽知道,破镜重圆需要靠他自己。
最重要的还是自制力,以及初心,要知道这玩意儿,能坚持的也是少之又少啊!
李大炮儿的手指轻轻抚过副驾上那张泛黄的童年照片,
六岁的自己笑得毫无保留,眼睛弯成月牙,手里攥着一支掉漆的红蜡笔,
正是他如今相机带上的那一支,原来,一切早已埋下伏笔。
星光汽车的引擎低吟着童谣,《小星星》被重新编曲成一段悠远的宇宙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