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行时重心明显偏左,说明内部物品分布不均。结合我们之前查获的同型号备用硬盘尺寸和重量来判断,里面分层放置加密服务器配件的可能性最大——他们这是在给变电站的后台补充‘弹药’,担心之前的服务器被我们端掉后,会断了他们重要的通信链路。”
他抬眼时,正好撞见龙谨枫看向他的目光,两人没交流,却都从对方眼里读懂了意思。
林森:???
“不是哥们,你们在孤立同志吗?看看我!
想到什么了,看看我,let
me
know!
do
you
understand?!"
“哎呦,这五毛钱体育老师教的英语。”龙谨枫抬手推开他的脸,沉下一口气:
“池州习。”
林森凑过来盯着画面里的疤痕,眼睛骤然睁大:
“这瓜保熟吗哥?卧槽可算拿到这小子的把柄了,你们不知道学校那边他屁股擦得多干净,能确认是他吗?”
“目前还不能百分之百确认,”
秦银落保持着一贯的审慎。
“单凭一道相似的疤痕和过往嫌疑,定不了罪。但是——”
龙谨枫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凭我们手上现有的这些间接证据链,把他‘请’回来配合调查,喝杯茶,聊聊天,程序上完全合规合法。”
话音未落,他极其自然地伸手,将秦银落桌角那杯只喝了两口、已然微凉的热牛奶抄走,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无数次。
秦银落正全神贯注地敲击键盘,试图从数据库里调取更多关于“池州习”的关联信息,感觉到杯子被拿走,他只是指尖微顿,连头都没抬,仿佛早已习惯。
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清晨稀薄的光线如同小心翼翼的触角,穿透厚重云层,试图唤醒沉睡的城市。
龙谨枫一把扯开技术室厚重的遮光窗帘,迎着那微弱的光眯了眯眼,眼底是熬夜留下的猩红血丝。
“又是一宿…”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宿醉般的沙哑:
“本以为老子这观察员的生活,好歹也得是灯红酒绿、美人在怀……结果呢?刀光剑影遍地,再加屏幕反光;子弹呼啸贯彻,还有鼠标咔哒。案子一个个排着队来,监控一帧帧盯着看,这活儿干得,比犁地的牛都累。”
他身后,林森仰头灌下今晚——或者说今早——的第五杯速溶咖啡,整个人被浓郁的“班味”浸透,呈现出一种近乎超脱的、看破红尘般的平静,接口道:
“哥,你这就不懂了吧。俗话说的好,一声牛马,一生牛马…认命吧。”
秦银落正对着陆陆续续收拾东西、满脸疲惫准备下班的技术组成员,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真诚的弧度:
“熬了一夜,辛苦大家了。”
他的声音清冽,像晨风吹过窗棂,驱散了几分室内的浑浊。
等到技术室里的人差不多走空,只剩下窗边那颗几乎要长出蘑菇的“望夫石”和“牛马”雕像时,秦银落才悠悠抬眸,目光落在勾肩搭背、仿佛正在共同凭吊逝去青春与睡眠的两人身上。
“累了?”他问,语气平淡。
龙谨枫和林森背对众生,同步深沉点头,背影写满了命运的摧残与人生的不易。
秦银落极轻地笑了一声,指尖在桌面不轻不重地扣了扣,发出清脆的声响,瞬间打破了那悲壮的沉默。
“让我想想,”
他语速放缓,带着点若有所思的玩味:“一位,昨晚十一点左右,声称饥肠辘辘,要出去买份夜宵…结果这一去,直到凌晨四点才姗姗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