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大房的人说,是我说的,这种时候不要想着自己会丢掉什么了,不要想着今后会失去多少,如果怕失去,那就尽早的两手准备吧,邹氏的那两所学院就是最好的例子,皇帝要推动变法,划定新的规则,那也可以想办法在新的规则之中获得足够多的好处,以前多养些修行者,多养死士能成事,现在修行者养不过别人了,那就和邹氏学学,多养些门生,这些门生有真材实料,也一样能够多多占据重要位置。”王香印说了这些,神色却是又凝重了些,“王应景,突厥黑骑的那些事情若是没有余力,可以先不用查得那么起劲,估计顾十五自己很快就能给人答案,但真龙骨和真龙鳞,得放在首位,昨夜出现了那么多真龙物,却唯独没有出现真龙骨和真龙鳞。这两样东西的量不少,到现在还未出现,便有些不太正常。安知鹿和崔秀既然已经暴露了他们这功法的一些特点,寻觅这些东西,应该也能从地气和星辰元气入手。”
王应景才刚刚点头,这时候外面已经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人也不废话,敲门推门,奉上急件,一气呵成。
王香印又揉了揉太阳穴,然后飞快拆开蜡封,飞快一眼扫过,结果他忍不住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果然…顾十五竟然还安排了这样的一手。”
大笑声中,他将密笺递给王应景,王应景一看,顿时声音有些发颤,“这么一来,足以动摇叛军的军心啊,那潼关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守得住。”
王香印忍不住想笑,突然又有点笑不出来。
“他娘的!”
他站起身来,忍不住伸了伸懒腰,骂了句粗话。
自洛阳失陷之后,幽州民夫推着小车,夜以继日的将洛阳的金银财宝往幽州,往渔阳郡搬。
军队不仅洗劫官署,洗劫库房,连许多名胜古迹上的值钱东西都甚至被拆了下来,只要适合装车的,都会被运走。
这种劫掠落在大唐所有人眼中,自然显得安知鹿这人极为好财,攻城略地就是为了抢劫金银财宝。
但像王香印这种知晓其中细节的人,他们十分清楚,此举对于幽州叛军而言有着多重的战略意义。
首先在鼓舞士气方面极为有效。
这让所有军士觉得这仗不是为某个人打的,只要活下来的人最终都有好日子过,而且哪怕势如破竹的幽州军队突然某一天遭遇大败,也不会像太子的军队一样突然就崩溃,他们心里会觉得,反正占不住这边,咱们退回幽州好好守着,哪怕占山为王都行。
反正幽州多的是易守难攻之地,反正洛阳长安这一带无数金银财宝都被他们搬空回去了,今后幽州才是大唐最有钱的地方。
而且最初铁了心支持安知鹿起兵的就是渔阳郡那些氏族,现在大量的财富运往渔阳郡,这也令所有人觉得,安知鹿绝对是赏罚分明,知恩图报。
然而谁能想到,安知鹿洗劫洛阳,顾十五却去洗劫他的车队?
这最新的密笺说的就是,昨夜洛阳至幽州的这些车队,很多都被顾十五安排人给劫了。
这消息若是传到安知鹿的叛军,绝对会动摇安知鹿的军心。
但关键让他笑不出来的是,安知鹿劫的就是他们大唐这些门阀,而顾留白劫了安知鹿的车队,那就相当于他们的东西转了道手,结果转到顾留白的手里去了。
“曳落河估计会出动的,这样能分担掉一些潼关方面的压力。”
王应景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只是不知顾十五做了什么安排,抢劫容易,要运送走抢到的这些东西就有点难,沿途哪怕有回鹘骑兵安排过来,也未必能够应付曳落河和同罗、奚族的精锐骑军。”
“看着好戏吧,他既然这么干,肯定是安排好了。”王香印收敛了笑意,认真道,“昨晚上出了这么多事情,想必顾十五早就已经想好了,他看似在和安知鹿和其叛军交手,实则是在和安知鹿背后的所有执棋者在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