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籍也是满脸怒意。
他自认说的已够清楚了,甚至担心范增听不懂,掏空了肚里的所有墨水,学着那些文人,说了一些文绉绉的话,但范增依旧一副没听进去的模样,这让他不禁有些恼怒。
范增微微蹙眉。
他其实听明白了项籍说什么。
项籍认为,现在秦廷的势力在增长,而六国贵族的实力却是在削弱,此消彼长之下,今后想要反秦只会越来越难,因而必须要跳出常规,以力破势,强行打破现在的固有局面,将原本处于升势的大秦,重新拖回到六地的泥潭。
继而继续削弱秦廷对六地的控制力。
再等待天时之变。
但他跟项籍考虑的不同,他作为一个谋士,首要考虑的是付出的代价,项氏的确很有潜力,但实力目前并不雄厚,并不足以占据整个楚地,而且以十万破二十万,在他看来,根本就难以实现。
若是失败。
项氏可就成了众失之的。
自古以来,出头的,有几个能落了好?
但他却也不得不承认。
项籍说的很有道理,而今天下不温不火,的确有种慢性死亡的味道,若是再不弄一些振奋人心之事,恐怕其他反秦势力,反秦意志会渐渐消磨,尤其现在六地的贵族太多了。
当年嬴政染疾,咸阳生变,逃出太多贵族了。
逃出来的那些贵族,过去在咸阳一直沉溺于逸乐,回到各地,却也潜移默化带坏了不少风气,更为关键的是,他们分散分化了反秦力量,让原本如火如荼开始的反秦活动,渐渐转向了各地的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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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散沙,又如何能成事?
或许。。。。。。
该冒险一试?
范增目光闪缩,神色有些迟疑。
范增道:“你说的我知道了,我等会去劝你叔父几句,只是你叔父性子同样烈,恐怕不一定能听进去,再则,现在不是闹矛盾的时候,若是你叔父不同意,你也休要再多嘴,先完成此前既定的吩咐。”
“话谁都会说,但东西要先拿到手!”
“毕竟。。。。。。”
“这些关乎着项氏日后壮大。”
项籍有些急躁。
他坚定的认为不能再拖下去了。
再拖。
就再也没这么好机会了。
等到秦廷开始步步为营,不断蚕食其他势力时,他们那时甚至都没了一鼓作气的勇气和士气了,到时就算再挣扎,又有何用?
“范师!”
范增面色一横。
厉声道:
“暂时就这样。”
“朝令夕改,乃大忌也!”
“此前我们便已定下吞并三大氏族的田契、地契、卖身契,而今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突然变更,不仅会让其他贵族对项氏产生猜忌,还会给项氏遭至灭顶之灾,此事干系如此重大,岂能不三思而定?”
说完。
范增直接拂袖而走。
留下项籍在原地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