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室已经撕破脸皮,李桃歌不再当那孝臣,如今青州万事齐备,有钱有粮有甲有弓,只差募兵,于是李桃歌以侯府名义,去青州各县张贴告示,凡是进入琅东大营为卒者,月银三两。
边军月银最厚,不过一两二钱,三两,足够吃不饱的汉子效死忠。
张燕云在东岳军中养出了十八骑,有现成的文章不抄,那是顽固不化的蠢驴,所以李桃歌照葫芦画瓢,以金银开道,再养一支雄军出来。
东边三关之一芽关。
千余名将士横步凝立,望着关垣之上的年轻侯爷,精神抖擞,眼神炙热。
这些士卒有的是琅琊人,有的是征西回来的杂军,有的是北庭安西流民,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对青州侯忠心不二。一来是琅琊李得民心,二来是亲眼见过小侯爷的忠义,李家养了五百年死士,总有些不为人道的辛密。
李桃歌身边,围了一圈将校,跛子鬼,独耳婆,祁风,千里凤,楚老大,包括新来不久的谭苦鸳及雀羚山谭家子弟。
李桃歌披有雪白大氅,束冠束腰,勾勒出健硕身形,蕴含少年意气,笑道:“诸位前辈潇洒惯了,在军中的日子,是不是觉得寂寞枯燥?”
辈分最高境界最深的谭苦鸳弯腰道:“回禀侯爷,在山中修行,与大军中修行别无二致,反而能闹中取静,锤炼心性。老朽本是罪人,能苟活于世,保全雀羚山谭家名节,全拜李相所赐,再不知好歹,岂不是成了不折不扣的小人。”
李桃歌满意道:“谭前辈念及恩情,谭家弟子呢?他们都是心气极高的名门之后,委身在这方寸之地,是否生有怨气?谭前辈尽管直言不讳,若觉得待不住,我可以放他们回去,强扭的瓜不仅不甜,还会招来蛇虫,坏了一地的瓜。”
谭苦鸳恭敬道:“谭家弟子尊师重道,不敢忤逆老朽,若有人敢扰乱军心,我亲自送他上路!”
“别委屈自己,更别委屈弟子。”
李桃歌笑道:“既然谭前辈都心甘情愿驻守东疆,你们这些老将,更没什么牢骚可发了吧?”
几名高手默不作声,只有独耳婆飞来一记媚眼,有想为主子暖床嫌疑。
李桃歌朗声道:“既然如此,任命谭前辈为琅东大营总教头,传授心得刀法,正五品,与琅东将军平级。新扩五营,本侯懒得动脑筋,就以五彩命名,黄青赤白黑,后缀琊字,即黄琊营,青琊营,赤琊营,白琊营,黑琊营,凡是修行者,一律进入黄琊营,祁风任主将,你们几人,各带一营。”
“多谢侯爷封赏。”
众将行礼。
数谭苦鸳声音凝重,他从一名囚犯流放至琅琊城,非但没遭受牢狱之灾,反而好生供养起来,如今又高封五品,囚徒成为总教头,宛如南柯一梦。
李桃歌含笑道:“别急着谢,如今父亲不再担任右相,这些官职,未必能从兵部讨出来,但是俸禄由侯府发放,少一文,你们去侯府骂街,即便骂个三天三夜,我要是敢回嘴,那就是后娘养的。”
众将一阵哄笑。
与文官言欢投趣,与武夫敞怀交心,这都是李桃歌自己琢磨出来的修行。
“许完好处了,再来言明坏处。”
李桃歌话锋一转,正色道:“你们几人,先别忙着带兵,去东龙书院当学子,苦读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