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坤心中一动。他本是文官,负责文书档案,与刑侦缉捕之事本无太多交集。但经历了这几日的惊心动魄,他心中那股探求真相、匡扶正义的热血被彻底点燃了。能够亲手将这桩大案查个水落石出,无疑是一件极有成就感的事情。
他毫不犹豫地答道:“小人愿效犬马之劳!听从捕头大人差遣!”
李虎满意地点点头:“好!那就委屈你暂时协助我处理此案。你先随我回衙门,将你发现的卷宗疑点和对赵老四的分析,详细记录下来,作为审讯和后续调查的依据。”
“是!”
夜色更深了,州府衙门的灯火却依旧明亮。魏坤跟在李虎身后,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赵老四虽然落网,但他背后可能牵扯出的势力、隐藏的秘密,以及那神秘的“东西”和宝藏,都像一团团迷雾,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回到衙门,李虎立刻召集了几名得力的捕快,分头布置任务。一名捕快带领两人,星夜兼程赶往青风岭赵家坳;另一名捕快则负责重新整理黑风寨的旧卷宗;李虎自己,则准备连夜提审赵老四。
魏坤则被安排在一间临时的厢房内,将他发现的所有疑点、赵老四的可疑之处、以及对家书的分析,都一一详细记录下来,形成一份书面材料,以便李虎审讯时参考。
烛光摇曳,映照着魏坤略显疲惫却异常专注的脸庞。他握着笔,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这几日的经历:从最初发现卷宗疑点的疑惑,到潜入赵老四住处的紧张,再到刚才对峙时的惊心动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他写道:“……赵老四,化名赵武,性格隐忍狠辣。十年潜藏,绝非易事。其伪装之深,令人咋舌。若非家书为证,其平日表现与常人无异。此等人,心思缜密,意志力定然顽强,审讯之时,需多备手段,攻其心防……”
“……张记灭门案,手法残忍,不留活口,显示凶手并非初次作案,且心狠手辣。赵老四身为黑风寨匪徒,有此等作案经验和心理素质。现场勘查发现少量财物丢失,或为障眼法,真实动机应为杀人灭口……”
“……关于‘东西’的猜测:一、藏宝图或相关信物;二、黑风寨内部联络暗号或标记;三、能证明其身份的特殊物品(如当年山寨的腰牌、服饰残片等)。其母信中提及‘你爹留下的念想’,‘你爹’是否与黑风寨有关?值得调查……”
魏坤奋笔疾书,将自己的所思所想,条理清晰地记录下来。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就在魏坤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揉着酸痛的手腕时,厢房的门被推开了。李虎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很亮。
“魏文书,辛苦了一夜?”李虎笑道。
魏坤连忙起身:“捕头大人也辛苦了。可是审讯有了进展?”
李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赵老四,果然是块硬骨头。嘴巴撬得梆梆响,一口咬定自己是良民赵武,说我们诬陷他。无论怎么问,都是那套说辞,还反过来指责我们刑讯逼供。”
魏坤眉头一皱:“如此顽固?”
“是啊,”李虎道,“我让人用了些手段,他也只是硬扛,就是不松口。看来,指望从他嘴里直接掏出东西,怕是不容易。”
魏坤拿起桌上的记录,递给李虎:“捕头大人,这是小人一夜整理的关于案情的分析和一些猜测,或许对大人有用。”
李虎接过,快速浏览起来。越看,他的眼睛越亮,不住地点头。
“好!好!魏文书,你这分析,真是太及时了!”李虎看完,激动地一拍桌子,“很多地方,都说到了我的心坎里!特别是关于‘东西’的几种猜测,和我想的不谋而合!还有对赵老四心理的分析,也很有道理。”
他顿了顿,道:“既然赵老四这边暂时打不开突破口,那我们就只能寄希望于另外两条线了。去青风岭的人已经出发,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重新梳理卷宗的人,也发现了一些疑点。”
魏坤精神一振:“卷宗有新发现?”
“嗯,”李虎道,“当年负责围剿黑风寨的,是京城来的禁军和地方府兵。战事结束后,清点俘虏和尸体时,发现少了几个小头目,赵老四只是其中之一。卷宗里记载,当时有目击者称,看到几个黑影趁着夜色从后山悬崖逃走,赵老四很可能就在其中。另外,卷宗里提到,黑风寨的二当家,外号‘独眼狼’的,在战前曾与赵老四有过密谈,具体内容不详。而这个‘独眼狼’,也是失踪者之一,至今下落不明。”
“独眼狼?”魏坤心中一动,“难道赵老四和这个独眼狼还有联系?”
“不好说,”李虎道,“但至少说明,赵老四在黑风寨的时候,地位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重要一些,或者说,他知道的秘密更多。”
就在这时,一名捕快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捕头大人!不好了!大牢那边出事了!”
李虎和魏坤脸色同时一变。
“出什么事了?!”李虎厉声问道。
捕快喘着粗气道:“赵……赵老四他……他在牢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