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识见状连忙打着伞上前,“少爷。”
萧照呈自胸腔震出来的嗓音,与在外人面前格外不同,冷冽中掺杂邪恶,“去查,刚刚开过去的那辆车是谁!可以的话,让他变得和他碾压过的那个矿泉水瓶子一样。”
他习惯轻描淡写中结束别人的生死。
周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可就因为这一时的沉默,引起了萧照呈的不满。
萧照呈伸出手一把掐住周识的后颈,按砸在车门边上,“我说话,你没听到吗?”
周识忍着疼痛,“听到了少爷。”
萧照呈体内的暴戾因子被激发,那些阴暗的心性早已在血肉中蠢蠢欲动,“是不是我这局输给了奚沉卿,就注定一辈子都要输给她、注定一辈子都要做一个失败者,也认为我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什么都做不成功,所以连你都敢藐视我、不把我放在眼里?”
周识瞳孔瑟缩、惊恐不已,流露出来的神情就像是害怕到了极点,“没有,少爷,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我跟了您那么多年,我对您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少爷。”
私生子,就是萧照呈这一生最大的隐痛。
心中的一根刺,碰也碰不得,拔也拔不出来。
萧照呈眼尾泛起薄薄的红,低着头死死盯着周识,“你说,我怎么会输给已经变成植物人的萧照夜?”
周识连牙齿都在上下打颤,“没、没有,少爷您没有输给萧照夜,赢的人从来都是你,他已经是半死不活的植物人了,只能等死,他根本没有办法跟您比,他不配!”
“哈哈哈——”听完周识的话,萧照呈忽然大笑起来,眼眶猩红、血丝延伸,“萧照夜不配?哈哈哈——从小到大,我听到的都是我不配,难得听到有人说萧照夜不配的,哈哈哈——”
忽然,萧照呈骤然收敛笑意,眸色阴沉,声声质问、句句犀利,“既然萧照夜不配,那你说为什么奚沉卿会如此护着他?萧照夜曾经那么伤害她,她怎么还会对萧照夜如此精心照顾?她是忘了萧照夜如何对她的吗?处处与我作对、处处与我为敌,难道我还比不过一个害死她孩子、害得她没有见到亲人最后一面、差点害死她的萧照夜吗?!你说,她是不是也是看不起私生子出身的我,所以才会百般护着居嫡居长的萧照夜?!”
他的咆哮怒吼几乎要撕裂所有的风声雨痕。
凌晨的风伴随着小雨习习刮着,倒映在马路上的树影都显得格外斑驳皲裂。
恰逢天边一道惊雷响起,闪电映出萧照呈那双猩红诡异的眼。
周识的头被死死抵在车门边上,疼得不行,却不敢有半句求饶亦或者怨言。
他勉力试图抚平正在疯狂上的萧照呈的情绪,“少爷,是奚小姐不对,她不应该如此对您,她、”
周识话还未说完,便被萧照呈恶狠狠的声音拦腰斩断,“是谁给你的胆子说奚沉卿的坏话?”
萧照呈直接将周识的头狠狠往后一推。
他的力气太大,周识直接后退几步,被推懵了。
雨在此时忽然变得大了起来。
萧照呈从车上下来,嘭——的一声将车门砸关上,几乎震得人心发颤。
周识连忙撑着伞上前。
萧照呈一把将伞打飞。
随后,一把揪起周识的衣领,将他拎到身前,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头发滴落下。
“是谁给你的胆子编排奚沉卿的?我告诉你,我不允许任何人说她的不好!你听到了没有?!”
萧照呈抡起拳头,对着周识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周识直接被打趴下,血都从嘴角流出来。
萧照呈弯下腰,揪起他的头发,音量随着天空的惊雷变高,“我问你听到了没有?!”
周识被吓得不轻,“听、听到了,少爷,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对奚小姐不敬,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萧照呈站起身,走向路边站着的俩个保镖,那也是仅次于周识,萧照呈的得力助手。
周识根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捡起地上的伞去给萧照呈遮雨。
萧照呈再一次把那把碍眼的伞给挥远,“滚开!”
周识不敢捡了,低着头站在一旁,跟在萧照呈身边多年,深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萧照呈死死盯着俩个保镖,“说!绑架吉恩家人的那些人是谁找的?”
俩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保镖颤颤巍巍往前站了一步,“少爷,是我。”
萧照呈走到副驾驶将那件给奚月披过的外套拿出来,慢条斯理地紧紧缠绕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