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山大步自书房里出来,“你方才说夫人遇袭?在何处发生的事?情况如何?”
过大江惊愕。
他是面向书房的,透过没有关闭的书房门能看见里面一众先生。
先生们还都坐着,不像是商议完的模样。
“回话。”重重二字砸下。
过大江瞬间回神,此时霍霆山正往外面走,他忙跟上脚步,同时迅速将他离开之前的事一一告知。
霍霆山直接去马厩里取了乌夜,策马从侧门出,奔向过大江口中的闹市。
这一片街道已空旷,车水马龙已消失不见。快行至过大江所说的地点时,霍霆山看到侧方街道有一辆熟悉的马车。
马车停在食肆前,而食肆门口横着许多具尸体。
霍霆山打马到食肆旁,翻身下马,才进食肆,看见几个手持利剑的布衣正在和卫兵搏斗。
环首刀出鞘,一行血线飞溅到木桌上,霍霆山面无表情转刀,反手将旁边一个“布衣”捅了个对穿。
他所过之处,一具具尸首相继倒下。
从一楼行至二楼,霍霆山在二楼的楼梯口遇到了陈渊。
陈渊站在楼梯口,大有一夫当关的架势,他见了霍霆山,收刀拱手作揖:“大将军,裴夫人在最里的包厢,无负伤。”
霍霆山无言,径自往尽头的包厢走。
“呯。”包厢门被蛮力推开。
霍霆山对上了一双惊颤不定的美目,他面色缓和下来:“过来,我看看。”
第66章
裴莺看着霍霆山,怔怔的,没有动。
他手里提着环首刀,刀面鲜红,全都是血,他站在门口,将敞开的房门挡住了大半了,很高,也很挺拔,仿佛是一座能隔绝所有厮杀的山岳。
见裴莺不动,目光有几分落在他的刀上,霍霆山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刀,眉心微动,随即将刀甩了甩。
一行血迹溅在地上。
待刀上的血被甩干净,霍霆山将环首刀归鞘,而后迈步进包厢,一直走到裴莺面前。
裴莺坐在软座上,看着霍霆山走到她面前,距离越来越近后,她得仰头看他。
“吓傻了?”霍霆山抬手摸了摸裴莺的眼下,嘴角微勾:“还不错,没有吓哭。”
眼部的皮肤敏感,裴莺眼睫颤动了几下:“您怎么来了?”
“听闻有歹徒想抓兔子吃,还看准了我府上养的,我自然得来。”霍霆山握住裴莺的手将她拉起。
自进入包厢后,裴莺就一直坐在软座上,听着外面杂乱不堪的打斗声,那声音里偶尔夹杂着几声惨叫。
她听着惨叫慢慢低下去,仿佛中刀之人被了结,又或是疼到连叫喊的力气都无了。
一声声的传来,裴莺听久了有种血液被冻结的恐惧,门关着,看不见外面,她不知何时会有人进来,也不知进来的会是谁。
如今被霍霆山拉起来,裴莺脚下一软,但还不等她摔下去,一条精壮的手臂绕过她腰间,将她抱了个满怀。
霍霆山没有穿大氅,在这冬日的早晨,他只着了一身玄袍,裴莺的脸颊贴在他的锁骨上,底下那片肌理结实且热气腾腾,热度如潮般蔓了过来,慢慢将她的血液解冻。
“就这点胆子,怎的不见夫人平日和我对着干的英勇。”霍霆山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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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莺搭在他腰侧的手揪紧了些。
他忽然将裴莺抱起:“若夫人待会儿不想看到满地的死人,就闭眼。”
话还未落,霍霆山便抱着人往外走。
他来时身后有卫兵跟随,如今外面的残逆已被清干净。
尸体还未收拾完,倒下的人血流了一地,彼此交汇后竟有蜿蜒成河的架势。
黑靴踏过地上的血滩,霍霆山抱着裴莺大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