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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这几个月来,为琉璃作坊的事儿,筹集的四百万贯钱。我估计,能收回来二三十万贯就算不错了。”
“这……这不可能!”
嘭~
王琚一伸手,将姜皎的脖领子给薅住了,道:“休得危言耸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快点详细讲来。”
姜皎苦笑道:“嗨,什么危言耸听啊?外面已经嚷嚷动了,你去明德门一看便知。”
“什么?明德门?”
王琚顾不得告辞,三步并做两步出了房门,牵了一匹马,直奔明德门而来。
还没到明德门呢,就见一只庞大的车队正在迤逦前行。这支车队上的物事也没有遮掩,赫然是一车车的白沙子。
蓦地,王琚想起当初在周仁轨的烧尾宴上,崔耕以“借阴德”的报酬为名,要了周仁轨从岭南道运来的白沙子,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眼见着街道两旁围观的百姓喜笑颜开,王琚翻身下马,冲着一个慈眉善目老者躬身一礼,道:“这位老丈请了!”
“好说,好说。呃……这位小哥,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小子的确是想跟您打听一件事儿。”王琚指着那些大车,道:“这些运白沙子的车队,都是谁家的?”
那老者暧昧地一笑,道:“说是王元宝的,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当朝宰相崔耕崔大人的手笔,”
“崔相要这么多白沙子干啥?”
“小伙子,这就是你这孤陋寡闻了不是?谁不知道啊,崔相施展“点金圣手”发明了玻璃,比西方传来的玻璃晶莹剔透多了。这些白沙子,就是制玻璃的原料。”
“什么?这些白沙子就是制玻璃的原料?您老是怎么知道的?”
“人家王元宝自己说地呗。毕竟长安是京师重地,他运这些白沙子进京,得给朝廷个说法不是?”
“原来如此”。
王琚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又道:“沙子能制玻璃?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点儿。那朝廷就不怀疑,这是王元宝在说谎?”
“说什么谎啊?人家王元宝同时说了。自今日开始,玻璃器皿一个月内供应数再加一倍,两个月后加两倍!而且啊……”
“怎么样?”
“所有玻璃器皿的价格,再降一半!嘿嘿,五十文一个玻璃碗,俺张老汉买他个十个八个的,也尝尝王侯的滋味儿。”
“我……”
王琚听了这话,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来。
他心中暗想,毫无疑问,自己这次算是赔了个血本无归。而这一切,如果说之前还能用非战之罪来开脱的话,那后来降价销售琉璃器皿,以及偷买玻璃器皿,那就全是自己自作聪明之过了。
仔细算起来,当初人家崔耕谋取韦氏姐妹的白沙子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制玻璃了啊!自己怎么就棋差一招,没看出来呢?
诶?
韦氏姐妹?
白沙子?
忽然,王琚眼前一亮,又有一计生成。
他心中暗念道:“崔耕啊,崔耕,你人称点金圣手怎么样?不用一个月就能制成玻璃又怎么样?须知,这世上最难算计的,就是人心!这次王某人略施小计,就要让你白白辛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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